童杨吓了一跳,车身明显一晃,他脚下的油门没松,从后视镜上看我,“又怎么了?”

“赶快调头,我有事要向大刘汇报!”我急道。

“我接到的任务是,安全护送专家组返回。”童杨执拗道。

杜龙彪最知道我的心思,不问原因,也不顾童杨家人在场,大声喊,“赶紧麻溜地调头!要不我削你!”

童杨也来了一股邪劲儿,不但不减速,反倒将油门踩到底,车子轰鸣着往前窜。

童柳也在我脸上读出了危险,“童杨,快,听话!”

话没说完,童杨突然猛地一脚刹车,所有人都往前拥,车胎和地面摩擦出阵阵黑烟,恶臭呛人,车子七拐八转,把我们晃得头晕目眩,眼看就要冲到悬崖边,童杨猛打方向盘,车身贴着崖边的护栏,擦出大片火花,最后又甩向内道,总算停了下来。

杜龙彪的个子高,脑袋撞在棚顶上,起了一个大大的包,顿时火冒三丈,“童杨,你他·妈是不是——”

童杨的脸色发白,颤声道,“我、我好像撞人了……”说着拉起手刹,跳下了车。

我和杜龙彪一起下车查看,路面上已留下了二十多米的刹车痕,前后没有人,但车头确实凹进去一大块儿,不知撞到了什么。

前方不远处的草丛里似乎有东西在动,杜龙彪拿手电一照,确实有人,身上好像还有大片的血迹。

童杨当时就傻了,惊慌失措地凑上去。

可到了近前,却又不见了人影,童杨和杜龙彪正在发愣,我大叫一声“不好”,转身就往回跑,同时喊,“上车!快上车!”

童教授的助手被晃晕了头,这会儿正在车下呕吐,听到我喊,他疑惑地抬头,发现大伙儿都在惊恐地盯着自己的身后。

一个白花花的人体就站在那里,没有头,腰间的艳红根本不是血迹,而是一条红纱巾——正是丢失的那具古尸。

助手吓得跌坐地上,古尸拽住他的一条腿就往树林里拖,力气奇大,动作敏捷。

齐业民离得近,从车窗中探出半个身子,一警棍打在古尸的胳膊上,警棍却反弹飞出,齐业民手腕吃痛,还没叫出声,就被古尸也拽了下去,两个人好像小鸡崽儿,被尸体快速拖走。

老罗冲下车,往前窜跃的同时警匕出手,正扎在古尸的腿弯上,捅出个两寸来长的伤口,里面有个乌光油亮的东西在扭动,真的好像一条粗粗的大蛇。老罗还想往里捅,刀尖儿却呲向一旁,那东西的皮太油滑了!

老罗干脆抱住了古尸的双腿,制住了它的行动,古尸扔下手中的两个人,胳膊好像游蛇一样甩打,手掌破开,从里面探出了一条尖尖的长须,也不知是头是尾,噗!插·进了老罗的身体……

我和杜龙彪刚好赶到,也顾不得其他了,我从地上捡起警匕,猛地扎进古尸的腹部,横着一划,给它来了个开膛破肚,里面有更多蛇尾状的东西甩出来,我横切竖割,也真卯足了劲儿,几条长须顿时被削得七零八落。

“古尸”吃痛,又来抓我,杜龙彪飞起一脚,愣生生将它踹退了五、六步,我拖着老罗往后跑,低头一看,总算松口气,老罗只是肩膀上多了一个小血洞,还好没伤到要害。

杜龙彪力气大,近身格斗也确实不花哨,接连几脚几摔愣是将古尸逼退了十多米,随后调头往回跑,“扛不住,快撤!”

众人都上了车,刚锁好车门,古尸又追了上来,它在车外猛砸猛撞,车身开始剧烈摇晃,车皮都凹了进来。

杜龙彪喊,“开车呀,童杨!”

童杨打火半天不着,最后带着哭腔告诉我们,完了,车趴窝了,咱们都要废这儿!

杜龙彪这时都不忘了损他,“你他·妈不是车技好么?开成这个吊样!”

古尸还是找到了突破口,它打碎了车窗,掐住童教授的脖子往外拽,童柳紧抱着父亲不肯撒手,两个人被一起朝外拖,车里空间太小,动手不方便,我刚想从另一侧跳下去,就听一声呼号,一辆皮卡从我们车旁擦身跃过,正把那古尸撞飞出去,随后,车速不减,径直朝正要爬起的古尸开过去,撞倒后轧上去,又倒回来继续碾压,反复十几次,直到古尸压在车底一动不动了……

反复碾压的过程看着残忍,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是相当解恨。皮卡车的门开了,一个人跳下来朝我们挥手,他迎着车灯看不清头脸,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大刘!

杜龙彪愣了愣,“哎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总算办了件好事!”

我最先冲过去,一边检查车底的古尸,一边问,刘教您怎么来了?古尸的四肢和躯干都被轧得不成样子,软耷耷地堆在车下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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