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菊将于飞、张一真他们送到门口,突然拉住虎子的手,将几块糖塞进虎子衣兜里,小声说:“没啥好吃的,就几块糖,路上化着玩。”
虎子从口袋里掏出糖块,举到张菊面前,摇头说:“姑姑,我不是小孩子了,都能打鬼子,小孩子才化糖玩呢。”
望着虎子天真稚气的小脸,张菊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她弯腰将虎子拿糖的手合上,小声说:“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孩子,不要乱跑逞能耍脾气,跟着大人要听话,记住了吗?”
虎子紧攥着糖块,用力点点头。
张菊转身进了门。
可她不放心,站在门边,悄悄地望着虎子,只见小虎子跟在李紫蕊身后,剥开一块糖放进姐姐嘴里,又剥开一块,放进自己嘴里,蹦蹦跳跳跑到前面,将手里的糖一人分一块,剩下的又装进口袋里。
张菊望着小虎子,心里一阵发酸,她心疼了,必竟李紫蕊是她的干女儿,她把虎子当成自己的干儿子,她知道,欢蹦乱跳的小虎子不知道前面的危险,也许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相见,长叹一口气,眼里禁不住流下泪来。
张一真大步走在前面,马三骑追过来,将虎子抱上马,回头望着自己的战友,微笑点点头,打马向前。
傍晚时分,于飞、张一真一行人回到了芦苇荡。
张一真将前寺、左前寺、右前寺的队员招集到芦苇荡,简单说道:“鬼子伪军的尸体还在芦苇荡里,虽然他们是我们的敌人,可死了,不过一堆肉,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我们将尸体收集起来,放到河西的树林里,我已写信给细川五郎,让他派人来收尸。”
大老李几步来到张一真面前,望着于飞大声说:“还给这帮畜生收尸,我就搞不懂你们咋想的,小鬼子活埋我们的人,枪杀刀砍,变着法子杀人,没一点人性,这帮畜生死八回都不够,我恨不能把他们一个个剁成肉泥,还给他们收尸?依我看,都扔河里,喂野狗。”
于飞看一眼满面怒火的大老李,板起脸说:“兴他们不仁,不兴我们不义,这也是一种策略。”
大老李马上抢过话来:“策略,难道等小鬼子来收尸的时候,我们搞个突然袭击,搞小鬼子一家伙,这倒是个好办法。”
于飞摇了摇头:“小鬼子敢来收尸,必然会做好充分的准备,带来重武器,硬碰硬我们会吃亏,倒不如让他们放心地收尸,我们暂时撤出芦苇荡,化整为零,隐藏民间,寻找机会,给鬼子伪军以痛击。”
谁也不会想到,张一真面前有个难题,如果将鹰击队化整为零隐藏于老百姓之中,这倒好办,老百姓和游击队有了深厚的情,溶入百姓之中,就如同鱼儿入水,可新成立的骑兵部队怎么个隐藏法,这倒成了难题,天寒地冻人吃马喂,没有青纱帐做掩护,想把几十匹鬼子战马隐藏起来,几乎不可能。
张一真来到于飞身边,手指拴在树林里的战马,对于飞说道:“于科长,我新成立的骑兵部队都是鬼子的战马,如果撤出芦苇荡,要想把小鬼子的战马隐藏在民间,困难很大,倒不如交给你,连人带马带回根据地,这骑兵排,可是我张一真亲手建立的,真有点舍不得,不过人拧不过天,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于飞望着张一真笑着说:“我就知道你小子会来这一招,不过我可明确地告诉你,你的骑兵我带走,就加入了我们的骑兵部队,要知道我们是一个整体,不管是谁拉起的队伍,只要一心抗日,就是我们的朋友,只有握紧了拳头,形成一个整体,才能更有力地打击敌人,张一真你不会孤单,后面有强大的力量支持着你。”
大老李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才打了一个胜仗,刚成立的骑兵部队,张一真却让于科长带走,这不明摆着消弱了鹰击队的力量,他呆呆地望着张一真,皱着眉头直摇头。
张一真望着大老李,知道大老李想不明白,他拍了拍大老李的肩膀,小声说:“大老李,你可是老游击,这大冬天的,撤出芦苇荡,你说小鬼子的战马我们放在哪里?至于让小鬼子来收尸,就是我们的心里战,心里战有时候比枪炮还厉害,我想最起码能动摇伪军的军心,这次小鬼子吃了大亏,必然把扫荡的重点放在芦苇荡,我们只是暂时放弃这块小小的根据地,等夏天来临,芦苇没了人,我们也许会回来。”
大老李望一眼泛着白光,漫远边际的芦苇荡,突然明白了张一真说的话,他听过瞎子讲三国,知道火烧连营的厉害。
芦苇早已枯干,小鬼子若是用火攻,还真不得了。
这次胜仗遇到了一个狂妄自大的井边,更是借了天气,战斗主要在前寺,那儿大多是树木,没有多少芦苇,就是这样,还着了几片小火,多亏雪大风没有燃起来。
张一真望着鹰击队员和民兵,他们将鬼子伪军的尸体抬过小河,整齐地摆放在树林里。
他站在小河边,望着来来往往的队员,突然想起李紫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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