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外面有吴王使,宣您入宫。”
朱泪来到后院,对着正在晒太阳的周翰说道。
周翰抬头一瞧,见朱泪眼圈微黑,面色憔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朱泪,缘分不可强求,你还是放下心思吧。”
朱泪沉默不语,依旧望向那后院的枯井,神色哀思,尚且不知那井中,早已人去楼空。
“今日我去吴王宫,会为你求一事,从今起,你就不必呆在这府中了……”周翰沉吟一会,说道。
朱泪花容失色,惊道:“公子,公子您这是何意啊?公子莫非是不要奴婢了吗?奴婢答应公子,再也不会心思庆忌了,公子若是把我驱逐府中?我该何去何从啊!”
朱泪说完,又是神色哀凄,眼泪扑簌而下。
“你看你,每次都抢我的话,我还没说完呢。”周翰顿了顿,说道:“那庆忌,已经投胎往生了,他嘱托过我,要好好的照顾你。”
朱泪先是一惊,眼泪在框里打转,咽下眼泪说道:“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做牛做马,无以为报,然而公子为何不给我个机会,要把我驱出府邸?”
周翰叹息一声,说道:
“这府邸原是庆忌旧府,我怕你看到这些林林总总的物事,睹物思人,感伤过往,走不出这阴影,所以此次入宫,便让那吴王做媒,为你寻得一处好人家,如此以后,庆忌嘱托给我的事情,也算是有了个交代。”周翰缓缓道。
朱泪看着门外,咬唇不语。
“不是我不愿意你来陪我,我实话实说,我乃山上一道士,下山后,还是要回去的,你性子柔弱,不像其他侍女,给你找一个好婆家,便是你最好的归宿,从今以后,你便忘了他罢。”
朱泪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滴滴答答的从脸颊滑落,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乱麻。
“你睁开眼睛看看吧,庆忌也会一直看着你,希望你能早点寻找一个好归宿,这样,他才会放心你啊。”
周翰摘下草帽,指着指天空的那朵白云,那云彩仿佛通灵,慢慢幻化,如同一个笑脸,默默的看着朱泪。
“姬郎……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朱泪看到云端的笑脸,抹了抹眼角的眼泪,走到枯井旁边,伸出素手,缓缓的**着井口的口檐。
那井口檐壁已经没有丝毫凉意,井底也只有杂草枯枝,和自己滴落的那些眼泪了,那个呼唤她“泪儿”的人,早已不见。
想必他现在,已经是投生到一个富贵人家里去了吧!
朱泪凄然一笑,盈盈唱道: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葛藤覆盖了丛生的酸枣枝,野葡萄蔓延在荒凉的坟地。我的亲密爱人,谁和你在一起?独自安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你头下的角枕是那样光鲜,身上的锦被多么光华灿烂!我的亲密爱人安眠在这里,谁和他在一起?独枕待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没有你的日子里夏天煎熬,冬夜是那样漫长难耐孤寒。终有一天我也要化作清风,随你而来相会在碧落黄泉!)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没有你的日子里冬夜漫漫,夏天是那样漫长尤感孤寂。终有一天我也要化为泥土,随你而来相聚在这里!)
看着蔚蓝天空,朱泪笑中带泪,那颗泪珠,凝在眼角,在阳光下莹莹闪耀。
……
府邸门外。
“公子,又见面了。”
那车夫转过头来,露出两颗洁白的兔牙,朝着周翰咧嘴一笑,正是长期接待周翰的那位老司机。
周翰也是微微点头,看了看送她到门口的朱泪,笑了笑,说道:“出发吧。”
“好嘞!”
动感车夫挥动这粗壮的臂膀,又开始了节奏的摇摆,一路上,马蹄踢踢踏踏,车夫哼哼哈哈,倒是冲淡了不少惆怅。
“大人,小的跟您说哈,自从您说我那首词曲唱的好听以后啊,小的回去便是潜心研究,这次,又琢磨出了新词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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