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车马,回卧龙观的路途让张正道轻松不少,一路上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老者闲谈,而老者却十分健谈,而且谈吐之间颇具大家之气。
“敢问如何称呼?”
老者语气缓和,眉眼开阖之间精光闪烁,充满着睿智的光芒。
“贫道张正道,是溪水村卧龙观的道士。”
对于老者的仗义相助,张正道十分感激,所以在与老者对话时,也有礼有节,把态度放得很低。
“卧龙观?”
老者略微沉吟,随后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抬头看向天际,眉间浮现一缕忧愁,似乎有心事。
“老丈可是有所顾虑?”
张正道捕捉到了老者皱起的眉头,所以开口询问,反正他已经学习了《摸骨识纹》,如果对方原因,他也能为其占卜一二。
“哦?小道长何出此言?”
听到张正道的话后,老者略显诧异,他没想到张正道居然能看出他的忧虑,不免对张正道高看了几分,就连称呼都从‘小道士’改为了‘小道长’。
“贫道修行日短,但也有几分看相断吉凶的本事,不知老丈可否让贫道一试?”
人情总是要还的,特别是道教之人,讲究因果,今日得因,他日得果,如若不然,对修道不利,更何况张正道也想试试这《摸骨识纹》的厉害。
“那就有劳了!”
老者显然也是心灵通透之人,心中虽有疑惑,但却并没有表露出来,反而应允了下来。
张正道暗暗点头,对老者的修养又多了一分肯定,于是说道:“还请老丈伸出左手,容贫道细细看来。”
老者毫不犹豫的伸出了左手,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张正道,其实他也挺好奇,老者并不信奉道教、也不信奉佛教,但是却想看看张正道怎么说,因为,他心里的确有一件天大的事,他从南方转道而来,在扬州办完事之后即将北上。
而且他见张正道谈吐也并非目不识丁之人,所以很配合,静待结果。
这是一只苍老的手,大拇指与食指上有着厚厚的老茧,一看就知道是长年握笔所留下的痕迹。
“看来这位老丈很可能是饱读诗书之人。”
张正道暗暗下了定论,随后开始细细的观察老者掌心的纹路。
断纹为灾、连纹为吉!
可老者的掌纹却并非如此,掌纹中多次断开,却又有着一丝肉眼难辨的细纹将断纹处连接起来,这预示着老者这一生灾难多多,却又每次都逢凶化吉。
“老丈,您这一生可并不容易。”
张正道由衷的感慨,再看着老者云淡风轻的表情,这是一种洗尽铅华的真从容,而不是寻常人家的装逼之道。
“哦?此话曾讲?”
老者来了兴趣,他的一生可谓大起大落,其中危机无数,张正道似乎也说到了点子上。
“识纹之道,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敢问老丈,贫道所言可对?”
这种玄学,张正道还真的解释不清楚,可就在说话间,张正道忽然发现老丈手中的纹路有了变化,位于中间的那条纹路开始发光,特别是在尾端。
“光耀天纹!天大的吉利!”
张正道露出震惊之色,眼睛都瞪大了,可随后光芒开始收敛,一丝丝的浊气在光芒中缭绕。
“光纹孕浊,有变数!”
张正道皱眉,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替人识纹就出现了这种百年难遇的‘光耀天纹’,更不可思议的是,紧接着又出现了‘光纹孕浊’的异象,他忽然警觉,自己可能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再次抬头看向老者,老者脸上的从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肃杀!
老者的心也如同张正道一样,在听到张正道的话后,心中顿时一紧,此事甚大,不能不慎重对待,故而张正道的喃喃自语让老者起了杀心。
“道长,此文何解?”
老者沉声开口,马车也自此停了下来,周围的护卫也逐渐围了上来,其中两个靠老者比较近的护卫,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刀剑上。
“贫道不知道老丈此行为何,但是贫道有两句话要告诫老丈!”
张正道对于护卫的行动不管不顾,眼睛直直的盯着老者,因为他有着全身而退的把握。
“愿闻其详!”
老者闻言挥了挥手,周围的护卫再次散开,不过依旧死死的盯着这架马车,一旦发现任何不妥,就会暴起杀之。
“第一句,当断则断;第二句,适可而止!”
通过老者掌心纹路的异象,张正道可以肯定,这一次老者所图甚大,所以才会出现‘光耀天纹’,可‘光纹孕浊’却有预示着此行并不会顺利。
老者仔细的琢磨着张正道说出的这八个字,胡子一翘一翘的,车内陷入沉默,而张正道则闭上了眼睛,心中在思索。
“武德九年,一个老者所图为何,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异象,难道是夺权?”
“不可能,李唐皇室才刚刚开始,而这里的历史与华夏是同步的,如果是夺权,断然没有成功的可能,既然如此,那为何掌纹会出现如此异象呢?”
张正道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
张正道突然醒悟,心里突突的跳了几下,要知道武德九年还有另一个名称,那就是贞观元年!
“敢问老丈,姓杜还是姓房?”
张正道倏然睁开双眼,目光毫不掩饰的盯着老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过他却想让老者亲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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