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我好像是个街头混混一样。”龙马一边说一边从衣服内衬里掏出一根铁质的工具,上面有不同类型的钥匙头一样的分支,尾端是一个微微弯起的铁钩。
“你现在的样子不就是个溜门撬锁的老混混嘛。”塞德里克轻声调笑道。
“你们能不能正经一点?”安德莉亚用厌恶的眼神瞟了塞德里克一下。
“正是紧张的时候才要学会放松。即使是在战场上也如此。”塞德里克说道。
“少胡说了,好像你真的上过战场一样。”安德莉亚拍了塞德里克一下。
龙马熟练地将那根工具,姑且称作开锁器的东西的其中一个分支捅进牢门外面的钥匙孔里,然后蹩着手扭了几下,牢门就被他打开了。
“我就喜欢这种老式的锁。如果是那种把魔法回路嵌进去的锁可就要花好长时间了。”龙马满意地将工具塞回衣服内衬里,轻轻将牢门推开了。寂静的走廊里响起这牢门的吱呀声让我不禁头皮发麻。
我们蹑手蹑脚出了牢门,走在长长的走廊下,昏暗摇曳的火把在石地上投下看起来不真实的阴影。可以瞥见其他的牢房里也关着一些犯人,他们要么在稻草堆上呼呼大睡,要么病恹恹地缩在牢房角落,对走廊里的情况丝毫不在意。
龙马引着我们穿过走廊,来到往上和往下的阶梯处。阶梯旁边就是卫兵值班的地方,那里放着一张木桌和几把椅子,桌子上散乱地摆着几个脏兮兮的木杯和几张旧报纸。不过没有卫兵的踪影。
“你们的同伴在下面一层,武器应该在上面的值班处。”龙马言简意赅地小声对我们说。
“要去见他们一面吗,亚瑟?”安德莉亚忍不住,小声在我耳边问道。
我摇了摇头。现在没有这个必要,反而会让格鲁格先生和其他人担心,还是等我们一起被放出来,再详细向他们说明比较好。
“好,那我们就往上面前进。大部分卫兵看来都被奥尔德打发走了,我们运气很不错。”龙马说道。
安德莉亚瞪了龙马一眼,龙马似意识到了什么,没再说下去。我很感激安德莉亚的细心,龙马口中的好运气是用人命换来的,即使龙马本没什么恶意,也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们顺着楼梯走上去,在第一层监牢的值班处也没有卫兵的踪影。看来艾洛伊要么有绝对的自信,即使有犯人逃离了地牢,也不可能走出这座本城。要么就是艾洛伊确实到了火烧眉毛的境地,手底下的卫兵都被用来办正事了。在值班处的武器架上,放着我们的武器。塞德里克取回了他的剑,安德莉亚则将细剑和长弓都装备好。塞德里克有些疑惑地问龙马:“为什么你的佩刀没被收走?”
龙马笑了一下:“第一天晚上我就拿回来了,那些偷懒的卫兵根本没发现。”
“亚瑟,你的剑鞘太破了,暂时先用这个吧,大小还比较合适。”安德莉亚从旁边抽出一柄长剑,将那把剑的剑鞘递给我。
“喂,大小姐,这可不是我们的东西。偷窃可不好。”塞德里克轻声对安德莉亚玩笑道。
安德莉亚狠狠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帮我将剑鞘绑到腰带上。
我们接着往上走。地牢的大门口处还是没有卫兵把守,龙马依样将那个开锁器掏出来,左扭右扭,将那道门弄开了。
“我们回来怎么把门关上?”我低声询问。
“能把锁住的门弄开,还不能把开着的门锁上?”龙马哼道。
走出地牢,悄悄溜进大厅。城堡大厅在夜晚更显得华美,那些白天就已经非常显眼的魔科学灯此时更是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城堡大厅的每个边角都照得如白昼之时一般,甚至比白天还要明亮。不过大厅里依旧没什么人烟,不知道那些我们进城堡时曾经见到的来来往往忙碌不停的佣人都去哪里了。
“艾洛伊是个不喜欢晚上有人在城堡里瞎晃的人。毕竟很多见不得光的勾当都要晚上做,他可不希望有人撞见他正在勒索某个商人,或者跟某个妖冶的妓女搂在一起。”龙马戏谑地对我们轻声说道。
“上楼吗?”塞德里克低声问道。
龙马微微一笑,小声对我们说道:“现在奥尔德大概还在他的办公室里哼哼唧唧,我倒是正好发现了一条绝佳的密道。”他说完就闪身走进一个昏暗的走廊。我们三人赶紧跟在他后面。
走廊里的气氛就与城堡大厅的辉煌张扬截然不同。这条走廊每隔大概三四米才有一盏小型的魔科学灯。在魔科学灯的中间或是放着精致的绘画,或是放着大理石制的展示台,上面摆着东方风格的花瓶或者做工精美的座钟。由于光线昏暗,这条走廊的各个房门又都紧闭着,感觉这里就像某个高级的可疑旅馆,富翁贵人们会在某个房间里达成不可告人的暧昧交易。
龙马引着我们轻手轻脚地往走廊深处走去。我不由得沿途欣赏起走廊里的展示品,虽然我是个乡下小子,对这些一窍不通。但由于这些东西的制作水平十分高超,自然而然就会散发出一股美丽神秘的吸引力,即使对我这样的门外汉也不例外。我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要太过分神,不过我还是难以将眼睛从那些优美的画作和工艺品上移开。
“到了,稍等。”走在最前面的龙马突然停了下来,我们三人也跟着他停下来。
龙马走到旁边,将一个大理石展示台上的陶瓷人像轻轻拿起来,稳当地放到旁边的地毯上,然后示意我们朝他那里靠拢。
我们三人凑过去,龙马低声对我们说道:“这间走廊里的石台子不是后来搬进来的,而是从一开始就跟这间城堡融为一体。”他伸手指了指展示台的底座,我们三人将目光投过去,看见那个展示台的底座与城堡的石板地面是完全相连的,中间连一丝填充粘合物的影子都看不见。
“我也是凑巧发现了这个开关,可以直接通到领主办公室的上面。那领主办公室其实也是旧物,奥尔德只是依照自己的喜好贴了些墙纸什么的,那个懒虫没有改变任何城堡的建筑结构。”龙马边说边在那台子的支撑柱上敲了三下,然后在地面上摸索了一会儿。
“有了。”龙马边说边按下台子底下的某块只有半个巴掌大的开关。那开关与石砖地完全融为一体,连缝隙都看不见。
“你怎么发现的?”塞德里克惊奇地问道。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可不能让自由骑士知道。”龙马说着轻轻推了一下展示台背后的古旧石墙,那石墙便轻巧地缓缓移开,里面露出一个黑洞洞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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