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叫旁人来此,估计会叹上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但沈默做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是有理想、有目标、有态度的新世纪接班人。

陈映容的话也算不上过分,莫要见她吼得声嘶力竭,实则手中大棒从未真正的落在沈默腿上。

老实说,她的举动让沈默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觉。

说不上来的感觉,中间竟然夹杂着一丝丝感动。

最后那一句如泣如诉的哀叹,谁人又能真的无动于衷呢?

冬日的阳光打在他脸上,是恍惚的迷离。

一面是回去的执念,一面是……

沈默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他从来不是一个擅长选择的人,也只能跟着直觉走,走到了院里的井口。

“噗咚——”

……

一个月后的子夜,钟鼓楼上发出了三响,喻示着新年即将来临。

刚刚睡下不到一个时辰的沈默满脸倦容的从床上爬起,趴去桌边写下数笔,才回到他温暖的被窝。

似乎是认命了,又或是屈服了,心中没了牵挂,睡得更是安稳……

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家里的车夫陈二牛、庖厨张师傅二人总共救回他沈默六次。

上吊、割腕、投井等一系列不是太过惨烈的死法,沈某人都切切实实的体验过了。

更让人糟心的是除了家里这二位,外面还有个姓李的骚包!

他随时随地都在跟着自己,他“救”了老子九回啦!!!

足足九回!

是人都不能忍!

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就能随意决定别人的命运,简直是太过分了!

沈默求过他无数回,放自己一条死路。

谁知那骚包就是不肯,又不说原因,恨得他牙直痒痒,只不得生啖其肉!

……

如此算来,沈默一月内连死了十五次都还活着,也算他命大。

金陵城里的郎中几乎每天都来陈宅回访,比在医馆里坐堂还要勤快。

沈秀才寻死的事传得是满城风雨,陈映容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十多天未来见他。

至于婚事么,倒是成了,热热闹闹的成了。

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了不少,可那时的新郎官前一日刚刚投井,沾染了一身寒气,连站立都需人搀扶,仅仅是婚礼现场露了个脸、拜三下罢了。

整场婚礼操办的也算说得过去,彼此心知肚明,给的是人陈映容的面子。

倒是沈默的旧友听闻他几欲寻死,多有登门探望一表劝解之意,每每让门人挡下,也省去了他不少口水。

亥子交替时分,夜沉如水。

李姓男子又一次的翻墙过院,轻车熟路的进了沈默的房间。

他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拿过书桌上的纸稿默读……

……

桌下的炭火中冒出暗暗的火星子,男子抬右脚轻轻一勾,撩起一把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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