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咽下了一大段话进肚子,大概是没机会说的。

回到偏院的沈默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方才见她神情是很生气的,这一次没冲咱发火,指不定什么时候爆发。心有余悸的沈默,不得不小心。

到桌前再次整理一番书稿,又磨一磨炭笔,丫鬟进门来说娘子邀其一同踏雪,便是到镜前收拾一二。

冬季的日头,落得会比别的季节更早,至少沈默是这么觉得的。

想象中莺莺燕燕环绕飞舞,坐雪山饮热茶听小曲的美好幻想也并未实现。

自打马车出了金陵,便步行陪着她一路到了梅花山脚下,这个一言难尽之地。

油纸伞在他手里撑着,能挡去外面大半的风雪,然而山上风势较大,还是有不少雪花飘了进来,陈映容顿足去接。

沈默见状暗道一声:文青。

全然忘了自己两个时辰前的举动,亦如她般。

山脚下的车夫靠在车栏上小憩,山腰上的沈默对着空气哈气,出门时没带丫鬟,使得时光也显得安静。

静静的不说话,沈默知道有人在看他。

侧身从地上抓出一个雪球,正欲向她砸去时,迎面飞来一个白影,来不及躲闪,撞到了鼻尖后飞散。

“陈映容!你别跑!”

……

嬉戏打闹了好一会儿,许是觉得累了,两人不约而同的坐了下来。

背靠着杉树,望一眼白皑皑的雪城,沈默决定说些实话。

“扫把星来的那天,我醒来就在这里……”

他神色间难掩的落寞,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终是不忍心告诉她实情,有人欲害自己的事实。也许是因为自己间歇性的自杀事件,闹得沸沸扬扬,那伙暗地里的黑手,两个月来一直没有动作。

山间的梅花开了,折下一枝沁着雪花的芬芳,送去她手里。

“我大概,攒够了钱,便走。你……望你安好。”

沈默以为自己的举动,多少能让她有些感动。

孰料陈映容听后却将树枝丢了回来,嗔怪道:“龙阳之好有什么了不起,便是连京城里的大官人,也有不少人好这一口。你沈默何必寻死觅活的,弄得我不知所措!总有一股负罪感!”

“……你……你说甚?甚龙阳?”沈默呆立当场,喃喃道:“你不会以为我……”

“行了,沈默。我都知道了,往后你也不用在我这里演戏了。楼里的娘子们,我都问过,却说你从不在楼里过夜。城外的李寡妇那儿,我也找人打听了,说是你并未染指分毫。你还真是个烂好人啊,攒了些钱便要送人……”

“你!你瞎说!我还追过小梅呢!追了她一上午,要不是你把她换走,哼!指不定……”沈默慌不择言的解释道。

“我都看见了,夜里总有一名俊俏公子翻墙进院入你房间,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

“你别过来!你要干嘛!沈……唔……”

为了证明自己的取向,沈某人不惜牺牲色相,狠狠地亲了她一口。

可陈映容还是不信,屡屡出言挑衅于他。沈默便在狭小的车箱里色迷迷地盯着她,直到她含羞的低下头才算作罢。

扶起车帘,大路上处处打来光亮,让人分不清是来自星星、月亮,还是楼阁门前高挂的彩灯。

日暮无云,归家用了晚饭,回到各自的小院。

天色也沉了下来,原以为今夜不会到访的李某,又一次不约而至。

“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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