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六年,七月。
西园军元帅蹇硕于庚午被大将军何进遣派的黄门逮捕,并加以叛逆之罪就地斩首。自此,西园禁卫军全部归为何进掌管。以此为鉴,朝中上下欲立刘协为帝的呼声瞬间沉寂下来。
刘协被彻底打入冷宫,刘辩皇位看似稳固下来,何家的天下即将到来,可司隶校尉袁绍却不以为然,袁绍认为宦官势力在朝中根深蒂固,哪怕蹇硕被斩,也不过是暂时的群龙无首,一旦有反咬的机会,定然会再次掀起风浪。
因此袁绍劝谏大将军何进,事宜应当将朝中宦官尽数诛杀,斩草必须除根。何进认同,以此上谏何太后,却不料何太后得势之后,与何进胞弟何苗在宫中作威作福,多次受到宦官残党的丰厚贿赂,便以“若杀尽朝中官员,会让那些忠臣寒心”的借口拒绝。
何太后态度强硬,何进虽手握兵权却也根本无可奈何,便再次寻访袁绍,已此事向告。
袁绍闻后,心中大怒,险些一巴掌将庭外石桌拍裂。二人稍作探讨过后,袁绍二人曾停滞下来的策略便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何进对此依旧还是有些迟疑:“本初,董卓就是那西凉的恶狼,一旦放任他们入京,不知是福是祸!”
袁绍眼神闪烁,叹声说道:“将军,不到万不得已,袁某也不愿出此下策,可太后那里你我没有任何办法,若再不让外敌对其兵谏威胁,怕是宦官再次崛起的时机也指日可待!”
何进闻言依旧有些犹豫,袁绍见他迟疑,继续说道:“将军你我二人都不再想跪在宦官的脚下,况且我们只需引董卓至洛阳城外即可,介时何太后定会受不住各方豪杰的压力,允我等诛尽朝中宦官!”
何进手握天下兵权,在朝中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说他此时的意愿就是少帝的一道圣旨。他之所以有所顾忌是在权衡此番做法的利弊关系,若真可想袁绍所言,命其驻扎在城外,那么董卓就不会有篡逆的机会。
“即刻传书董卓进京,驻扎在城外二十里处。”
袁绍低头遵命,待其走后,便再次抬起头来,他脸上的那道阴冷的笑容就想着伏天的一片幽深的湖泊,让人不寒而栗。
这道停搁下来的策略终于再一次回到了正轨之上,在如今逐渐稳定下来的局势中安插一颗董卓这样的棋子,是不是会将平静的湖面再一次掀起巨浪呢?他断定董卓一旦入京,定然不会轻易被驱逐,一旦形成僵持,哪怕如今何家占了半边的天,西凉铁骑的骁勇定然会是他们极为头疼的事情。
四世三公。这样一个出身在名门世族的袁绍,隐忍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何进那个愚笨蠢材尚且可以踩在他的头上,这又怎么会让他甘心?
。。。。。。。
河东郡外这些日子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位于安邑县县外的一处平原上,此时竟多了数十匹俊马和几个临时安札下来的营地。
十几个马夫提着水桶和干草在马群中肆意走动,说来奇怪,这数十匹骏马通体雪白,俊美不凡。
马群中一座最大军帐中,此时传来一阵阵交谈的声音。
“不知诸位可知朝中前些时日起了大乱,西园军元帅蹇硕被何进冠以叛逆之罪就地斩首,看似已变何家的天,殊不知愚蠢的何进竟自西凉招董卓进京,董卓一旦进京,大汉基业必乱。”
说话的这人身披银甲白袍,坐在镇中,年近四旬,相貌堂堂,一双剑眉威风凛凛。他这话说得的确不假,在座的诸位也大体已经都得知消息,可座下的一个少年仿佛一头雾水,不解其意:“这消息,想必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不过公孙将军的言下之意是?”
原来这银甲白袍的将军正是“边疆雄狮”公孙瓒,那么帐外的数十匹骏马自然就是传说中名震天下,与西凉铁骑齐名的“白马义从”。
公孙瓒闻言一愣,他这话其实说的不算直白,可明白人一听就会明白。可眼前这个少年仿佛是未开窍的愚傻之辈,不过如此也好,随便哄骗两句怕是就可事半功倍。他轻轻咳了一口,缓缓说道:“小兄弟,乱世将至,定然会需地方豪杰共同携手抵御外敌,我不知你如何得来的这批兵甲,若是你交于我,我方可携你共建护国之功!那时你定会光宗耀祖!”
那少年闻言,歪了歪头没有说话,仿佛对此并不兴趣,于是伸手取过煮好的酒水,放在嘴边缓缓了一口后,直觉嗓间灼烧难耐,却有种别样的舒服。
公孙瓒望见微微皱眉,心中有些不悦,可还是沉声说道:“小兄弟,若你将这批兵甲交予我,我公孙瓒以名义保你为公孙家的门客,天下无人再可招惹你。”
那少年闻言一笑,咧了下嘴依旧没有说话,心想你公孙瓒撑死不过是边疆的一名守将,此时在幽州尚且还抵不过刘虞,哪还谈得上天下无人敢惹,真是可笑至极!
少年的笑让公孙瓒心中的怒火再一次燃烧了起来,可一想到那批可怕的兵甲,就不得不再次低声说道:“那小兄弟,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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