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琴的少女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她美眸紧闭,整个心神仿佛都融入在面前的这把古琴之中。
扒在屋檐上的西凉军,从腰间摸出一把雪亮的弯刀,一旦他站定身子,他势必要将这个少女攥在手中,当做人质,以此威胁远处那个少年乖乖就范。
三名西凉军中,数他身姿最为矫捷,因此在极为短暂的眼神交流后,就已经达成了极为明确的分工。
刘青山有些惊讶于这三人的敏锐和默契,可一想道哪怕是打家劫舍,奸淫掳掠这种下贱的事都伙同一起的话,也不难猜测出这几人私下里的交情。
或许这三人是想借着蔡文姬来扰乱他的心神,从而分神于躲避另外两侧的冲锋。
哪怕三人打着得意的算盘,可他们还是算错一件事。
那就是刘青山根本就没有去理会另外两侧铁骑的冲杀,他的双眼始终都在注视着逼向蔡文姬的那个死徒,因为刘青山这一箭过去,他必定竖死当场。
嗖,刘青山手指轻轻一缩,一支银箭瞬间消失,直到穿过还在半空中翻滚的西凉军身体后,方才传出一声沉闷的入肉声。天空中一道鲜血洋洋洒洒而去,这支一箭射穿了那名西凉军卒的心脏,直接透体而过,不见踪影。
蔡文姬美眸轻轻一紧,狭长的睫毛轻轻晃动了几下,她原本红润的小脸,此时有些煞白,仿佛知晓一些战场中的事,可嘴中她依旧没有睁开眼。
跪躺在一旁的卫仲道望见被三箭射杀的西凉军以及方才凌空贯穿的尸体,此时张着大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曾以为河东上下,卫家最大。
可真到了乱世之中,方才知道自己的渺小。
像一只蛆虫,像一只蝼蚁,总之就是不像一个人。
尊严在一瞬间被击穿,碎了满地。可他依旧不能将它们一块一块拾起,因为卑微的身子就想一个随时会被压弯的稻草,再经不起任何风浪。
战场中,另外的两名西凉军见到又一名同伴被射杀,再次心悸,可转念一想,刘青山竟然如此托大,全然不过另一方正在飞奔而去的铁骑,不由心中一喜。
两批暴烈战马在骑士的刺激下,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爆发力,这是它们平生以来最为迅驰的速度,此时前方哪怕有一栋围墙,它们也会将其撞得粉碎。
西凉军军靴上的马刺深深扎进战马的小腹部,鲜血如注,两匹战马仰头发出一阵嘶鸣,在距离刘青山还有几丈的时候,突然腾的一下,平底而起。
刘青山可以断定,这两匹马并不是他所见最快的,但却是最为残暴凶狠的。他无法想象两匹应该再陆地上狂奔的马,竟然能够踏着碎砖,跃到屋檐上来。
战马脚下的房屋在铁蹄下如同残屑,轰然倒塌。刘青山身子收到强烈的震动后,险些一个脚滑跌入房下。刘青山的神情再次变得凝重,额头上的汗水已经表明了他的感受。他来不及多想,身子连忙横越到另一道围墙上,弯弓搭箭,冷冷发出一箭,直接射在了飞跃而来的战马的眼睛上。
战马吃痛,眼前一片猩红,脚下踩着碎屑还在上升的身体突然一沉,脚下踉跄,失去了平衡,向后倒飞过去,紧随其后的那匹战马也同样受到牵连,一同向下坠落。
西凉兵心中一凛,顾不上扬在脸上的鲜血,脚下均是一蹬,直接飞身而起,以战马作为踏板,长枪一指,只取刘青山的面门而去。
刘青山眉头一锁,没想到西凉兵这般冷血无情,全然不顾追随多年的战马不说,竟还将其作为自己的脚踏板。
如此落井下石的冷血,突然让刘青山想到了那个恰其相反的那位,那个与他曾有过搏杀的嗜酒枪王,张绣。
刘青山突然对西凉军有种极度的厌恶,就如同一块烂在雪地中的臭肉。他不知多想离这些人远一些,可此时又不得不去想办法去面对迎面而来两杆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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