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其实一直都没好起来。

她一路昏昏沉沉地到了家。

韦老夫人和罗氏都开始担心。

冯氏则因为沈溪的事情心烦意乱,随口勉强笑道:“要不再去请张太医来瞧瞧?”

沈濯却对张太医的高妙医术有了一丝防备,忙强撑着道:“不必不必!每次都麻烦人家!我应该没事儿的。歇歇就好了。”

韦老夫人迟疑片刻,也有些不愿意去请张太医——微微万一传出个多病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罗氏却误会了沈濯,她以为沈濯只是见着了三皇子,心里发慌,所以才想要躲起来,装个病什么的。想一想,也好,让二房自己去跳吧。

罗氏点了点头,道:“她大约是玩得有点儿疯。歇歇再看吧。”安置好了沈濯,自己转回去处理家务。

韦老夫人回了院子,甘嬷嬷气得七窍生烟地上来禀报:“老夫人,这话我可不敢听,您还是自个儿听听罢!”

跟着去红云寺的一个媳妇子上来,身子发抖,口齿都不清楚了:“奴婢在外院收拾东西,准备回程。一位小师父过来,说他是红云寺的沙弥,刚刚奉命伺候完三皇子殿下和寺里一位师父的茶事。因咱们家,三,三小姐拦路,非要见三皇子,被训斥之后还不思悔改,所以,所以奉命特意来告诉咱们家一声儿……”

韦老夫人听着这话,就知道祸事不小。实在不想听第二遍,脸色铁青:“去!先把冯氏和沈溪都给我叫来!”

竟是连名带姓地喊了?

甘嬷嬷忙命人飞跑着把二人立即请了过来。

韦老夫人一只手指在冯氏脸上,厉声喝道:“你给我闭紧了嘴,好好听着!这是人家特意传给你的话!”

冯氏一脸茫然。

那媳妇子低着头,闭着眼,乍着胆子,道:“小师父说:这么自以为是的蠢货,你们家还是教好了再放出来罢。”

堂屋里一片死寂。

冯氏软倒在地。

沈溪整个人都僵了,死死地咬着牙低下头不作声。

那媳妇子想起芳菲吩咐的“一字不落”,咬了咬牙,又道:“小师父还嗤笑了一声,说:殿下都说了,跟她个傻子是讲不清道理的。让她好好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货色,还敢到殿下跟前装傻充愣,撒娇卖痴。”

媳妇子的声音小了下去:“说,说,殿下自小不知道见过多少狐媚子,也没见过这么蠢的……连自家的亲堂姐都拿来当垫脚石,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她有多恶毒……”

什么?!

韦老夫人猛地抬起了头,狠狠地盯着沈溪,牙根几乎咬碎:“你是不是告诉了三皇子,微微把遇到他的事情说了,我们一家子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沈溪战战兢兢,牙齿打着战,还在强辩:“我,我没说……我就是一时大意,说了二姐姐避而不见……”

韦老夫人简直要被她气死了!

“蠢货!你这是一口气把清江侯府和沈家都卖了!从此以后,咱们两家子,算是把三皇子得罪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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