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里有了女眷,速度只能更慢。来时花了三天,回去少不得四天。
夜晚不能赶路,一般歇在驿站里。
往皇陵的一路比较荒凉,因此修建的驿站条件简陋不堪,因为到了皇族去世入陵的时候自有大量皇家车队跟随,吃住行都是由宫里直接打点,只有像玉烟染这般受过被赶去、或者奉命前去的人才会偶尔到驿站落脚休息。
展决一路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玉烟染。
一年前去皇陵的时候路过的也是这些驿站,柔缈公主当时可是出了名的骄横霸道,曾因一处驿站的下人没有备足清水怠慢了她,险些下令将那人杖毙。
虽然那下人拜高踩低不假,但柔缈公主小小年纪就心肠这般狠辣也确实让他心惊,进而不喜。
而现在,玉烟染正十分闲适地坐在驿站中一张破烂的桌子前,静静听着一旁的下人回话,还未长成的身形像是一枚柳叶,微微卷着,自然又不失优雅,展决的目光差点没有移开。
难以想象,一个人的性情竟能有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柔缈公主深受皇宠,身份贵重,这在以前,是绝不会放下身份与下人这般和颜悦色地说话的,可见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但同时,展决心中也有些怀疑。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兴许公主只是被残酷又艰难的生活磨平了气焰,尝到了平易近人带来的好处,于是才收起往日的骄横,学会更好的伪装自己罢了。
如果是那样,她倒是能够在皇宫中游刃有余,展决不认为这有错,但心里却会有些失望。
一番胡思乱想后,继续赶路。
马车里,弦月建议道:“公主,您回宫拜见皇上太后,该备些礼才是,您什么都不备,必定有心人会揪着不放,您刚回京,这于您的名声不好。”
玉烟染却摇摇头,“我是被皇兄召回宫的,一来走得匆忙顾不上,二来并没想过能再回去,根本没有预备礼物的精力和财力,这才符合我的处境;若是备了礼,反而让皇兄觉得我处心积虑要回来,惹他无端猜忌。至于其他人的想法,不必理会。我堂堂公主的名声也不会因为没这点孝心就污了。”
柔缈公主是为先皇尽孝才去皇陵,这当是世上最大的孝心了,就算因为没备礼物显得稍不尽心,也不能被说成不孝。
弦月恍然,又问:“皇上派羽林卫中郎将接您回宫,不可谓不重视,可是圣谕居然只寥寥数字,这、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玉烟染默了一下,才答道:“派近臣接我回京是天大的体面,而传召的圣谕却一字也不愿多言,这在所有人眼中,就好像是我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皇上即使不愿,也不得不召我回京一般。”
云梦和洞庭跟在车外,弦月听了大惊,连忙追问:“公主的意思是,皇上想用这种方式孤立您,让您成为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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