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是徐启光让我来偷东西的。”商战歌坐在榻上,慢慢说起缘由。

商战歌是徐启光派来盗取太和殿金牌令箭的,徐启光已有了刘止送的银牌,再有这件东西,回三朝一路上便可以畅通无阻了。但徐启光做梦也没想到,一向恭谨有加的商战歌,却是另有一番心思的。

“用你自己的眼睛和心去看一看,萧稹与徐阶,黄精忠,我们更应该支持谁。”临走时,白辰逸笑说道,“毕竟这场战争,输赢对后汉,对那位先生毫无影响,可对我们则是非生即死。”

“看准了下注才好啊。”

商战歌的心境和离开五华山时已有了极大的变化。自在兖州府两度与沈炼和苏婉相处,他已觉察到自己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头。品行这样端正的读书人,一般儿也是汉人,虽受尽了折磨,却心无二念地效忠齐国这个蛮夷之国,这在颇为看重汉室正统的大陆是不可想象的,这是为什么呢?

沈炼是帝师,商战歌自解道,但一路访下来,不但读书人,就是山野樵父、贩夫,也无不私下称颂萧稹的德政,徐阶和黄精忠竟像狗屎一样没人睬。思绪便有些动摇。

商战歌来盗令箭没有成功。照徐启光的吩咐,他先去太和殿,但那里的侍卫们守护得很严,里里外外烛火通明。又潜到了寝殿,他已在房顶上听了一个多时辰。

萧稹料理朝政,昼夜不停,连精力充沛的壮年臣子都觉得吃不消。有关萧稹勤政的事,以前他也听说过,今夜亲眼一见,才知道确非虚语。盗不走令箭,他本打算先回去再说,后听君臣议论崔度平的案件,又议及赈荒虽是个穿越者,却能像真正的君主一样处理得当,是个有良心的人!商战歌在石房顶上想得很多。对比徐阶在酒酣耳热之际,将大盘珠玉、满箱金银倾洒到地下,让歌伎、侍卫们争抢,自己和姬妾在旁鼓掌大笑,连猪狗也不如的情形。高下立现!

一回到现实中,商战歌又有些为难了,叹息一声道,“人生如棋,好比世子府那一局对弈,几翻几覆才见真理只是眼下该怎么办呢?”

萧稹抚着下巴,望着灯焰儿沉思道:“不过据我看,你还是回去为好,有你在那府里,便不做差事,总是那里多了我们一个人,也可有些照应。”

吴浩泽问萧稹:“今夜的事张扬了出去没有?”

“没有。”萧稹道,“一开始门就封了,里头又没动手……”

“那我回去就安心了,我自有办法!”商战歌横了心,一咬牙说道,“我看徐启光的意思还有下一步棋,在他跟前有个人到底好些。还要一事,听说太监和侍卫里头有不少人是钟大仙教香堂的人,当中还有一些人和徐启光和刘止有勾手,你的一饮一食一行一动都要当心!”

这个信儿正是萧稹最关心的,李慧也未打听明白。听商战歌透出这个信来,萧稹不禁打了个寒颤,愈觉商战歌的话有理,便道:“好,你就回去。觉得为难的事就不办,不是必要的事,也不要报,有急事寻吴浩泽!”说罢,回身进了西阁,从一只金漆盒子里取出一面金牌令箭,笑道,“你不是来盗这物件的么?总不能空手回去拿了!”

”好!”商战歌见萧稹如此真诚相待,也放下心,双手接过令箭,“如此,我去了!”转身大踏步出殿,将身一拧,一个燕子穿云,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雪雾之中。这绝顶的轻身功夫,惊得萧稹和吴浩泽瞠目结舌。

“谢澜!”见商战歌走远,萧稹方才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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