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伊泽在第一次醒过来后的感觉。
什么都看不见,连一丝光线都没有。他试着挪动了一下身子,扯动了伤口,才发现全身上下都在痛,火辣辣的,像被无数把刀子扎着一样。
没有风,空气很闷热。他躺着,身下是冷冰冰的水泥地板。他能感觉到破开的皮肉暴露在空气中,他尽力不去想有多少细菌已经入侵了。
他努力回想昏睡前发生的事情,将所有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他只记得被皮塔等人合力偷袭,身子撞破窗户飞到了楼道上,然后便失去知觉了,那么现在在哪里呢?
应该是被皮塔等人囚禁起来了。如果是获救了,他绝不可能躺在地板上,而且身上的伤口都没包扎。想到这个,他心里一沉。
不行,现在一定要逃出去,他想。他试着抬起身子,又一次扯动了身上的伤口,一阵更加强烈的痛苦侵袭了全身。他闷哼一声,觉得好痛,头好沉,好想躺着,再睡一会儿。
他就这么挣扎着,头越来越重,意识渐渐消失。不知何时,又再一次睡了过去。
*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他能缓缓抬起手臂了,但是身体还是不能动。
他尽量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头顶出现了一丝光亮。光亮的来源是天花板上的一个小天窗。应该是昏睡期间,不知有谁来过,将天窗打开了。
天窗外是深蓝色的天空,还可以看到一点点月亮,现在是晚上,他不禁猜测,自己是昏迷了半天,还是昏迷了一天半了。
“伊泽,你醒了吗?”突然,身旁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布瑞斯?”他微微转过头,凭着稀薄的月光,看到布瑞斯正躺在旁边的地上,浑身是伤,比起他来应该好不了多少。
布瑞斯扯出一个笑容:“昨天谢谢你了,呃,我也分不清是昨天还是前天了。”
伊泽咧嘴笑了一下,随即微微摆头,打量了一下四周。
可以看到他们正躺在一个类似于囚室的地方,面积很小,四周都是高高的砖墙,除了头顶的天窗外,没有窗户。有一扇铁门,是紧锁着的。
“我们应该还在学院里吧。”伊泽开玩笑似的说,“皮塔他们也真厉害,能在学院里找到这么一个地方。”
布瑞斯笑了一声,他们俩的声音听着都很沙哑,看来被关在这里后,没有人来喂过水。
“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一件事是好的。”布瑞斯说,“你那个火之怒吼施的很漂亮,我敢打赌,就是奥布里和巴伦也施不出那么好的巫术来,那时皮塔还想拉拢你呢,这件事应该能改变大家对你的误解了。”
伊泽苦笑了一声,这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如果习惯了被排斥也挺好的,因为生活会变得很清静,想做什么都不会被打扰。
想到这里,以前的记忆突然冲进了脑海,走马灯一样一幕幕在脑中回放着。被安迪欺负的事,在山橙蛇草药田里辛苦劳作的事,认识维奥拉的事,进了长矛幽谷巫师学院的事……有辛酸和苦涩的,也有幸福和快乐的。
不过现在想这些没有用,得先想办法逃出去才行。
他想和布瑞斯商量一下怎么逃出去,转过头,突然发现,布瑞斯正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了?”他问。
布瑞斯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伊泽,有些事我没告诉过你,我家里的事。去年秋天,我的母亲离开了我们家,她和一个男人私奔了。”
“呃,抱歉……”伊泽有些不知所措地说。
“没事。”布瑞斯苦笑了一下,“这本来不是什么大新闻的,我是说,这种事虽然很丢人,但也不是没有先例。可是,不同的是,带着我母亲离开我们家的,是一个……归烬之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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