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不知道屋里面大丫鬟芙蓉心里面的想法,知道了也不会十分在意,一个小丫鬟的心思,她哪里有功夫去猜呢?捡完纸,她也没有闲着,又跟着别的丫鬟婆子四处打扫去了。当然,打扫不是目的,目的依然只有一个,那就是熟悉环境。

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绿菊轻手轻脚的进屋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李妙贤,见她身边有芙蓉守着,自己便拿了个针线筐让小丫鬟给搬了一个绣墩儿,坐在了正房的廊下,一边做针线一边侧耳倾听着屋里面的动静,顺便看着院子。

丹桂也没有什么事儿,只是心里面郁闷,跟着凑过来,手里面虽拿着针线,却一下都没有动。

打扫归来的修竹兴高采烈地走到两个人跟前,笑着行礼,一叠声儿地叫着姐姐,奈何一来为着李妙贤,二来为着墨菊,两个人的兴致都不太高,只闷闷地答应了两应儿,便不再言语。

修竹也不以为意,依然笑嘻嘻的,凑到两个人身旁,蹲着看她们手上绣着的花儿,然后状似无意的问道:“姐姐,刚才听洒扫的妈妈们说,方管事这几日要到庄子上面查帐,可是国公爷不是说外面乱着呢吗?如何去得?”

绿菊眼前一亮,不过很快暗了下来,就算是外面乱,也不一定就会出事儿啊。

因为禁了足,晚间的例行请安也就免了,李妙贤在屋里面懒懒的,根本不想抄什么《女戒》,丫鬟们便一边拿着针线,一边陪着她凑趣儿。但无奈,她的兴致一直不高,大家便劝着她早些休息。

今天轮到丹桂值夜,她便抱着一床自己的被子,睡在李妙贤的脚踏上面。其她的人便都散了。

安国公府的惯例,每位小姐跟前两名大丫鬟,两名二等丫鬟,四个三等丫鬟,另外粗使婆子丫鬟若干。比如二小姐李妙玉身边,大丫鬟就有今天来的司琴,司棋;二等丫鬟有侍书,侍画;四个三等丫鬟分别是奉诗,奉酒,奉茶,奉花。妙贤居里面的情况也是如此,原来有大丫鬟墨菊,绿菊,二等丫鬟丹桂,芙蓉,三等丫鬟倒不齐备,只有一个叫枣子的小丫鬟,现在大丫鬟里面墨菊配了人,李妙贤便让嘴甜的芙蓉顶了大丫鬟的差,这么算来,二等丫鬟就少了一个,加了修竹大家忙乱起来也没有人给她具体定等级。方姨娘当着太夫人的面儿说李妙贤身边少一个人,其实少得可不是一个两个,只是她又不是人家的亲生女儿,人家知道也懒得理会,只大面儿上面过得去也就罢了。

等绿菊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感觉浑身疲惫,自揉着脖颈,坐在床边,却听得门外面“咚咚咚”响了一三,紧接着一道身影映了进来。

“是谁在那边?”

“是我,修竹,绿菊姐姐睡了吗?”门外,修竹的声音清响透彻,脆生生的传了进来。

绿菊只得起身,又看了门儿。然后便看到一个年纪小小、一身僵黄色衫子的丫头哆哆嗦嗦的站在门口,身子瘦小的有些不太像话,语气也便柔和了起来,“跟着那些婆子们忙活一天了,不累么?在这里转悠什么?还不快去休息?”

修竹听完绿菊的话儿,一张小|脸儿渐渐涨红,映在灯光下面,闪着异样的光彩,身体却站得笔直挺拔,像是受过最严格训练的闺秀,被绿菊一看,只是微微低下了头,显得十分的谦卑,“绿菊姐姐,我是想问问,我今天晚上睡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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