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修竹?只是抱着李妙玉的脚小声的抽泣,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李妙玉眼看着自己新做的为见柳五公子才特意穿上的八副湘裙,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丫鬟抓在手中,眼泪鼻涕的往上抹,恶心到不行,恨不能一脚把她踢开,可是有客在,偏偏还要装贤良淑德,那脸上得笑就像是画上去的一般,僵硬而不真切。
“这是怎么说的?快起来,快起来,你这样哭,倒像是姐姐怎么欺负了人一般?”她面带温柔,说出的话儿却恶毒无比。
不过是过来传个话儿,却被人挤兑的跪地大哭,确实是主人家不对了。
芙蓉听李妙玉这样说,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冷哼一声,“果然是一丘之貉!”说着,越过地上的檀香,从李妙玉的身侧挤进了门儿,同样泪眼婆娑的跑到柳五公子跟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诉道:“表公子,您都看到了,小姐过得这是什么日子,哪里来得阿猫阿狗都可以踩上一脚。”
“本来,夫人性子和善,总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生生把所有事情都压下了,我祖母有心回府上跟王妃说上一说,可是夫人不让给你们添乱。一忍就是这么多年,如今越发混的不好了,无论哪里的人都能来踩上几脚,我们……我们……”说着说着只见她气噎满喉,两行晶莹剔透的珠泪在眼睛里面转了两圈儿,轻轻的落了下来。
修竹不由得对芙蓉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头。
看看,同样是告状,同样是哭,怎么这么的不同呢?
高下立判!
柳五公子在帝都,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见芙蓉哭的这样的梨花带雨,一颗心早已经软的一塌糊涂,这情感不自觉的便偏向了芙蓉,选择自动拚弃刚才芙蓉气势汹汹那人的样子。
修竹一言不发,绕过明堂,挑起帘子一角,闪身进了内室。看到床上李妙贤依然睡的死气沉沉,根本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见左右没有人,上前走了可一步,把手搭在他的腕上探探脉象,只觉得脉象虚浮,跳动无力,心脏不由得漏跳了半拍,脸色灰白。
姑太太这是给她下得什么药啊?简直是想要了她的性命的节奏啊!
难道是她猜错了,她不是想要一个高门、嫁妆富豪的儿媳妇,而只是想要李妙贤死?
可是她只是安国公的嫡长女,而不是嫡长子,她死了,对她们又能有什么好?
见修竹对着李妙贤发呆,一旁的丹桂伸出手来在她眼前俏皮的晃了晃,问道:“一个人发什么愣呢?”
修竹回过神儿来,笑看着睡美人儿,看了一口气,“我只是担心小姐,都中午了,还不醒,再睡真成小猪了,快要十二个时辰了。”
丹桂宠溺的刮了刮修竹的鼻子,“你呀?”说着弯下身来,轻轻的把李妙贤露在外面的手放回被窝里面,又帮她掖了掖被角儿,笑道:“我曾经听说书的说过古时候有人喝了酒,一睡三年,家里人都以为他死了,都把他下了葬,可是时间到了,他又自己醒了,走回了家中。小姐这才哪里到哪里呀?”
这都扯到刘伶醉酒了。
修竹知道自己跟她说不明白,便转身走了出去,外面会客的明间已经没有了人,芙蓉正一脸怔忪的跪在地上,神情恍惚。
修竹抬脚,走到廊下,只见院子的影壁那边人影晃动,很快院子里面便再没有了人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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