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日就是新年,在父亲的强烈要求和顾长川“三顾茅庐”后,顾长溪只能回那个陌生的家中小住几日。
“简直伤风败俗,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责骂是无可避免的。顾老大人对于庶子眠花宿柳的恶习向来深恶痛绝,更不用说现如今居然把柳月娘弄到宅子里去住。
顾长溪瘫坐在红木椅上,并不辩驳。
顾长川好言相劝半天,顾老大人终于骂累,末了说:“你快把她赶走,我正给你说亲!”
顾长溪连忙坐直身子道:“爹你别替我张罗,我不要。”满脸写着拒绝。
顾长川却觉得,男大当婚,弟弟如今多大,理当成个家。
顾长川自己十八岁时就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迎娶了夫人,如今女儿都已年满七岁。
他与父亲都深信,一旦有了一个妻子,那么顾长溪的德行必然会有所收敛。到时候再把他塞到军营中磨练几年,做个一官半职,也就彻底收心了。
顾长溪深知兄长的好意,但是他散漫已久,早就不屑于仕途之路。
更何况娶亲,娶谁?那些大家闺秀个个都无聊透顶,不过是被派来督促他走所谓正道的“先生”。
顾老大人再不想和逆子多费唇舌,将驯服这匹野马的艰难使命教给长子后,就回书房去了。
顾长川恭送走父亲,看看弟弟,无奈摇头道:“父亲年事已高,你别再忤逆他老人家。”
我自己的事,为何不能由着我?”
“怎么由着你?你看看你都做的都叫什么事,不成体统。”
“我和兄长你不一样。”
“你什么不一样?”
“顾长溪,溪字涓涓细流;顾长川,川字虚怀若谷,父亲对你寄予厚望。我嘛,不过是个多余的,如今既损他颜面,你们权且当顾家没我这号人多好。”
“你这么怨恨父亲和我?”
顾长溪垂下眼说:“我不敢。”
兄弟两默然相对,最后还是顾长川说:“父亲要为你说媒的,是礼部尚书杜大人的二女儿,唤作婉儿。据说很漂亮也聪颖,如今年方……”
“不要。”
顾长溪虽出身名门,然而只是庶出,又不得父亲垂爱,杜婉儿这样的家世配他实在绰绰有余。
“那你要什么?你若喜欢哪家的姑娘,告诉我,我替你周全。”顾长川非常疼爱弟弟,虽然和父亲一样想要管束住他,但若在能力范围内,却也愿意给他自由。弟弟要是真青睐哪家小姐,他一定愿意尽力成全。
顾长溪换了坐姿吐出一口气,语气决绝地说:“没有,我没有心仪的女子。”
“那你……”
“我已让柳月娘回去,大哥就别再逼我了。”
“长溪啊,这件事……我做不了父亲的主。”
顾长溪道:“若再逼我,我就回江南的道观去当道士。”他是吃准哥哥的性子,因此才敢这样和他赌气。
“你怎么这样?!”顾长川面露愠色:“明明是桩好事,却这般孩子气!?”
顾长川眼见气氛陷入僵局,只好说道:“罢了,这事今日先不提,你好好住上几日,晨昏定省不要疏漏。”
顾长溪见惹得兄长不痛快,连忙赔上笑脸,好说歹说,总算缓和了气氛。最后兄弟二人闲聊开,顾长溪问:“听说郑国公的案子大哥也有参与,可得到什么实证没有?”
顾长川忍不住吐苦水:“尚无,郑国公这人没想到这么心狠手辣。上一次我们得知太原的一位知州曾协助他强取良田,结果为兄刚要亲赴太原,就得到那位知州暴毙的消息。你说,可有这么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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