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秋水拼命忍住,不让眼眶里温热的东西往下掉,脚步虚浮地走在喧闹的长街上。顾长溪,游原敬、落霞、柳月娘、杜婉儿、梵天、司马冲还有沐家……各种压抑繁琐的事端盘踞在心头,说不清理还乱。
“嘭——”忽然的一声炸响,一束烟花窜到夜空炸开,释放出绚丽的色彩。
正在看河灯的人纷纷抬头,兴奋的叫喊声响成一片。
沐秋水望向天空,这样的美景,想必升平酒楼的人也在观赏。
她一个人落寞地回到家,宅里空无一人——下人们都被她打发去过难得的大节庆。她颓然倒在床上,抬起右手遮住一半脸,望着房梁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远处传来烟火的声音,合家欢庆,寂静的无量斋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门“吱呀”一声推开,是双喜回来了?酒劲上头,她懒得开口问。
“秋水。”
她睁开眼,只能看到一个轮廓,遂放下右手,终于看清是太史阶跟了过来。
他还是来了,沐秋水并没有生气,而是坐起来,带着醉态说:“扫你们的雅兴了。”
“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佳是么?”
“没有,没有,我……都挺好。”
太史阶深吸一口气,站在床边静静看着她,他知道她没有说心里话,她的心事从里只憋在心中。
片刻后,太史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道:“送你的。”
沐秋水有些意外,接过木匣打开,里面是一支精致的金簪,价值不菲。
太史阶说:“花灿金萱,秋水,生辰快乐。”
她想起来,今天原来是她的生辰。
一滴泪落下,太史阶大感意外,一时手足无措,扶住她的肩问:“我……你怎么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抛开虽有伪装,委屈翻滚着撞击着心,眼泪成串成串滚落下来。
没有亲人,没有爱人,也没有友人。
曾给过她一夕心动的顾长溪,让她以为自己摸到一丝温暖,如今看来他也只是对她使出风月场上的老手段而已。
到头来,居然还是曾经被她拒绝过的这个人陪在她身边。
太史阶从未见过她这般脆弱的样子,不由感到心疼。他错以为她在为游原敬的事烦恼,遂将她搂到怀里真诚地说:“你不用害怕那件事,我知道你没有杀游原敬,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去替你杀了他。”
沐秋水没有回答他,她会遵守对游原敬的承诺,但她感激太史阶的关怀。
太史阶此刻是真心为她感到担忧,然而她无论如何不松口,他也实在无计可施:“秋水,你为什么总是不信任我?”
她擦了一把眼泪,抬起头道:“我没有不信任你。”
“我只是想帮你。”
她低头说:“多谢,但是我真的无可奉告。”
“你真的没有对梵天撒谎?”
“没有。”
“地天呢?”
“我没有见到他。”
太史阶见她如此坚持,居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也许她说的就是实情。
他叹口气,不忍心再逼问她,而是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无不温存地说:“秋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他在她最脆弱的一刻出现了。
沐秋水抬起头看他,说不出话,面对他的体贴,她实在不忍再说出推却的话语。
太史阶见她与上次的态度截然不同,慢慢低下头试探着靠近她,停顿片刻,终于轻轻吻在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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