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朝堂之上,十九皇子熊泗望着身后的一众朝臣高声附和,霎时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泗儿,你……有异议?”
皇位之上的那人声音威严的叫人冷颤,也叫他心寒。
见他没有附和,那人的目光紧紧盯着他,声音又起:“嗯?”
他嘴角扯出一分苦笑,渐渐地躬下身子,跪倒在地,一贯的清冷无痕。
他说:“儿臣,附议。”
与他相对的另一边,七皇子熊泏脸上露出得逞的快意,双手谦恭地握在胸前,朝着高位上的那人高喊:“父皇声明!”
身后呼声一片。
“吾皇圣明!”
“吾皇圣明!”
早朝散,群臣退场。
熊泏离宫之前,从他身旁走过,带着一贯的似笑非笑,擦身而过的瞬间,在他耳畔说道:“老十九,你输了。”
马车渐行渐远。
他站在原地回首,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不过十年的时间,已是暮霭沉沉,杳无人气。
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明争暗斗。
“这……就是你曾自废修行也要嫁的人,你看到了么……娘……”
字哽在喉间,胸腔里满是无处宣泄的悲愤与难明,却再无人来为他解惑。
再转身,他还是那个天性凉薄的十九皇子。
……
十一月末,没有等来朝廷的赈灾队伍,却等来了楚王军的消息。
历时两个月的时间,楚王军势如破竹,接连攻破淄州、洛城、绵阳,一路北上,直取咽喉要塞山雄关,与李家村所在地只一江之隔。
面对楚王军的气势汹汹,朝廷的反应却让周边的一众大小人物有些摸不着头脑。
盛名在外的镇北大将军刘玺被一道圣谕留在了西北苦寒之地与伯己的军马日夜相对,却派了朝中的三品武将李瑞掌三军帅令,带领八十万将士直奔前线。
彼时,李家村的众人正聚集在平叔屋里,愁容满面,对于外面的世道变换一无所知。
平婶已经泣不成声,瘫倒在床前。
除了春婶和小和、小白两个小的,里正、全哥夫妻、青叔一家三口、光叔,还有空谷姐弟都来了。
今早的时候平叔突然病情恶化,高烧不退,脸色发白,完全失去了意识。
全哥学过医,最是有发言权,他猛敲了下身旁的桌面,寒声道:“必须要尽快找个大夫看看,否则……能不能撑过今晚还是未知!”
话落,平婶大呼一声,昏厥过去。
妇人们连忙将人抬到床上,望望旁边床上已经没了知觉的平叔,再看看身边的这个,心下酸楚顿生,也抹起泪来。
男人们的会谈还在继续。
空谷背着小冬走上前来,握了握平婶的手,又看看平叔,一时无言。
过了会儿,平婶幽幽醒来,看到她身边的小冬,眼神一瞬间的锐利,张嘴想要说什么,半天又咽了回去,平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屋顶,默默流泪。
自从平叔出事之后,平婶也再没有跟她和小冬说过一句话。
平叔为了救小冬而出事,她知道,平婶还是在意的。
平婶不能怪小冬,也不能不怪。
这样的情绪,她也在同时承受。
出了屋子,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伏在她的背上,声音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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