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在他心里,她的地位不过如此,可是,爱一个人哪求什么回报呢,又不是做买卖。

她不求他以同样的重视回报,因为不能,不可能。她的太子殿下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体弱多病,养成性子阴郁,但在人前却总是一幅成竹在胸,光辉灿烂的形象。

他总是爱虚假的笑,到最后都不知道哪个笑是发自真心,哪个是虚情假意。

面具戴久了,就脱不下来了。压抑心中所想,因为不能想,想了便会向往,向往便会念念不忘,便会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

可最后触碰到的不过是冰冷的牢笼,手脚被镣铐束缚着,只能仰望牢笼外的蓝天白云。

皇城,皇族,皇位。就像一座巨大的牢笼。牢笼里关押着许多凶猛的困兽,秦墨言终日与这些凶兽搏斗着,终日伤痕累累,披着的光鲜战袍下,是滴着血的身躯。

以及那颗心,都早已是千疮百孔。

顾诗还从小在宰相府中长大,作为宰相千金,她未来只能是嫁给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

能与她身份相匹配的男人,很久以前她曾无数次的幻想自己未来的夫君会是个什么模样。

是英俊体贴,还是高大挺拔,亦或是浪荡纨绔。她都想过。可没有一个想象的能与秦墨言相比,他是那么的与众不同,那么的难以捉摸,身上有着令所有女子难以抗拒的魅力。

她会很多的才艺,女德女戒女红,她无一不精。哪一样能令他刮目相看?

唯有蛊。

这是她的奶妈曾经教给她的。直到奶妈死前才告诉顾诗还她的真实身份,原来是善于巫蛊之术的苗疆人。

巫蛊之术在大秦被视为邪术,使用巫蛊者一旦被抓住,便是砍头之罪。

所以奶妈将这个秘密保守了十几年,直到后来她大限将至,才将这个秘密向她和盘托出,并留下了一本书,上面记载了她毕生所学。

秦墨言走回自己的寝殿时,高连德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一见他出现便凑了上来,“殿下。”

“何事?”他说。

高连德的神情有些慌张,“谭大人和郁大人正在书房等候,说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退下吧。”宣退了高连德,他抬脚往书房走去。

书房内,谭、郁两人已经恭候多时,见到他来,两人便主动迎了上去,“殿下,出大事了!”

“之前派遣细作入武林去追查线索一事有进展了。”

“我们派的人被发现了,被杀掉了!”

“但是他临死前为我们带回了重要情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着谁,争来争去,也没把话给说明白。秦墨言听着直皱眉。

他将镇纸往桌上狠狠的一砸,发出一声惊天的巨响,“都给我闭嘴!”

谭大人吓了一跳,捂着嘴不说话。郁大人则是讪讪的笑了笑,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殿下息怒,下官只是太激动了。”

“那你来说。”他伸手一指郁贤,后者恭敬应是。

“先前殿下吩咐我们派遣些人手,去武林各派中探查刺客武功路数的来源,其中一名派遣至白泉山,不久便被解决掉了。”

“哦?”秦墨言抬眸,示意继续。

“紧接着我们的人便收到了他飞书送来的情报。上面写着:白泉山窝藏刺客。”

“有几分真假?”秦墨言问道。

被问及此,郁贤有些踌躇,犹豫了半天,吞吞吐吐道:“尚不知真假……不过,熟悉他的人说,是其亲笔。”

既是亲笔,便十拿九稳了,要模仿一个人的字迹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

秦墨言笑了笑,“好。”

郁贤与谭澜两位大人对视一眼,皆不知殿下这句好是何意,只等着秦墨言的下文。

“本宫不在东宫的这段时间,便要辛苦你们了。”

“殿下要亲自去!?”两位大人惊呼出声。

“自是要去的,如此方可确保万无一失。”秦墨言有些云淡风轻,但两位大人听到后可就不淡定了。

“不可啊!殿下。”谭澜跪下磕头道。

“请殿下三思啊。您不在东宫,何人能主持大局?陛下若是知道您私自出宫,一定会……”

两人俨然是一幅死谏之态。

秦墨言不耐烦的打断道:“一切麻烦本宫自有办法应对,但若是你们露出了马脚,将会造成如何后果?”

郁、谭两人冷静下来。谭澜心绪尤未平静,颤巍巍地问:“殿下要如何应对?”

秦墨言笑了笑,看向一旁的床榻上,只见上面凭空隆起一个人形。

黑乎乎的影子泛着凉意,看到这一幕,郁、谭二人青天白日的出了一身冷汗,眼睛一动不敢乱动的望着。

只见那影子缓缓地躺下,身上穿着皇太子才可穿着的明黄色衣服,发型也与秦墨言一模一样。

两位大人带着好奇之心缓慢地走过去,靠近仔细一瞧,差点吓疯过去。

只见床上躺着的人竟然与秦墨言有八九分相像,只是那脸上死气沉沉,毫无生气,分明是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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