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暮二人离城到了荒郊,四处找了一阵,进了一座废弃的宅子。
荀晋说道:“这里人少,咱们一会做几个试验,不易被打扰。”
暮秋点点头,“我明白。那么,需要我做什么?”
荀晋道:“这事原想请季大哥帮忙,只是他现下醉得人事不省……”犹豫片刻,说道,“咱们两个人,需有一个人尝试被金蒿致幻,另外一个人躲在隐蔽之处,应对突发情况。”
暮秋爽快说道:“我来尝尝幻觉的滋味吧。你功夫比我好,有什么你好出手,换我则不一定救得了你。”
荀晋认真问道:“你信得过我?”
暮秋淡然一笑,“我对大活人是多戒备之心,却也并非全无眼水之人。好了,咱们开始吧。”
荀晋感激的点点头,“那就谢了!”
他伸手入怀,取出老季交给他的小纸袋子,打开来,轻轻拈了一点,放在之前准备好的一个小香炉子里,递给暮秋。
暮秋接在手里,问荀晋,道:“需要把金蒿点燃么?”
荀晋摇摇头,说道:“暂时不必。”
暮秋又问:“那么,我是站着呢,还是四处走走?”
荀晋微笑道:“这个你随意。只是不要太过紧张,尽量放松即可。”
暮秋一笑,“明白。”走到荒宅正中央,找了一个平坦之处,席地坐下。
荀晋说道:“暮秋师傅,抱歉了,我不能告诉你,我将藏在何处。我担心你会将注意力过分集中在我藏身之处,那样显得紧张,可能不容易被催眠,也就产生不了幻觉。”
暮秋点点头,一挥手,道:“我没事的,你也随意就好。”
荀晋离开暮秋视线,转了几圈,然后放轻脚步上了暮秋背后一座小楼,隐在一扇半开着的窗户后面。
在他看来,这个位置距离暮秋所在恰到好处。不至打扰到暮秋的状态,又不至在暮秋出现状况的时候救助不及。
暮秋端着那只小香炉坐了一会,渐渐感觉手臂酸了,便将香炉放到地上,自己仍旧盘腿坐了,尽量放松下来,想着幼时种种经历,思绪渐渐拉远……
这样过了足有一个时辰,眼见一轮明月升上当空,整个荒宅寂静无声,暮秋纹丝不动盘腿坐在月下,身前的小香炉亦纹丝不动。荀晋见暮秋处没有任何异常,只好下了楼,来到空地上与暮秋相见。
暮秋承认,这中间她有几次想睡着,不过并没有真正睡去。想来,只是因为身上太过疲累,又努力令自己放松使然,并非是金蒿催的眠。
荀晋微笑道:“没事。这样大致可以看出,金蒿催眠之事,可能性并不大。”
“嗯,”暮秋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那么,下一步是什么?你刚才的意思,我们要做的试验,好像还不止这一个。”
“对,”荀晋说,“我们走下一步。”
荀晋说着,从怀里取出提前准备好的火刀、火石,然后将小香炉里的金蒿点燃,并连同香炉一起交到暮秋手里,说道:“这一次,咱们来看看金蒿点燃后的效果,又是怎样的。”
“嗯,”暮秋点点头,她似乎早已料到,“那么,我仍旧坐着么?”
荀晋一笑:“你还是随意吧。”
暮秋想了一下,索性站起身开,舒展了一下筋骨,说道:“那我还是起来活动活动身子吧,坐得挺累。”
荀晋仍旧回到小楼上去,暮秋则手里端了小香炉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荀晋站在小楼上的窗子后面,密切的关注着院子里暮秋的一举一动。月光下,暮秋的身影倒是无比清晰,她手里的小香炉中,也看得出一缕青烟正在徐徐上升。
暮秋在院子里转了一阵,觉着无聊,便也上了荀晋对面的一座小楼。
这座小楼上,曾经似乎是间闺房。房里有一张破旧的床,还有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有面铜镜,借着月光,映出暮秋半张脸,若隐若现。
她放下香炉,伸手取过铜镜,撩起衣襟,擦拭了几下。
这几年来,她努力让自己忘掉作为女人的天性,尽可能的像周围那些男人一样粗糙的活着。
可是总在不经意间,那些小女儿之态又会悄然流露。
她无奈的笑了一下,感叹片刻,便又放下铜镜,转到隔壁房间了去。隔壁房间有几个放衣服的破旧箱子,另有一只衣橱,不过里面都是空空如也。
回头取了香炉下楼,又四处转了半天,转眼又过去一个多时辰,她感觉自己身上并没什么不妥,周遭环境也没什么变化,便又自己回到院子中间站定。
荀晋走过来,两个人都有几分失望。暮秋苦笑道:“或许,我们又想错了。那些事,可能都与金蒿无关。”
荀晋却似乎仍有不甘,“不急,咱们还有最后一个试验。”
暮秋奇道:“还能再做什么?”
荀晋说道:“你先等等。”便自己出门去了。
一会再进来时,暮秋见他手里提了几只耗子。她不由笑道:“这么神速!你属猫的?”
荀晋也笑,“说来奇怪,为何世间偏生没有属猫的?”
暮秋想了一想,“千古谜题,不懂。”
荀晋手中取出纸袋子里的金蒿,“反正闲着,随便猜猜呗!”
暮秋摆摆手,“算了吧,猜什么不好,猜猫?!”
荀晋微笑道:“好,那咱们接下来玩猜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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