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叹荣亲王府竟然有这般幽静的去处,就踮了脚要去寻小道进去,却是寻也不见,只得用帕子包了双脚踩在泥土中小心翼翼的往深处走。
大概走了十几米远,竟见幽竹掩映下的一座精巧的木屋来。
记得大姐姐最爱翠竹,一时倒觉得她能在此处有这样一个歇憩的雅居,也算是难得珍贵,想到这里,便存了进去看看的心思。她推了篱笆上的小小的门扉进去,方要进屋子,却突然听到木屋里传来婴儿细碎的嘤咛声和女子温和的喃喃。
她心中大骇。
因为接着她还听到了荣亲王世子的浅笑声:“芙音,你看,她又笑了——”
犹如五雷轰顶,怪不得大姐姐闷闷不乐,只怕是因为这个缘故罢。今日中秋宴世子不曾露面,大姐姐独自一人带着两个稚子,却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任他在此陪伴别人。
幼禾只觉心里五味杂陈,原来姐夫平日里都是装作美满的样子来给杨家、给世人看的,什么夫妻情深,什么只此一人,竟都是假的,伪善而恶心。
苦笑一声,默默地退出身来,只觉得骨子里都是凉的。
倚靠在竹上,这么多日再不曾流过的泪便要滑落出来。
“啧,你这丫头,甚是奇怪。”杨幼禾惊闻有人出声,心中巨骇,立时抬了眼瞧去。
却见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立在不远处看她,着一身黑色的长袍,眉眼带着戏谑。
她心中又愤然又惊怕,见他并没有回避的样子,掏了帕子要遮脸时,才想起绑在鞋子上了,一时哭笑不得,只得忙忙转过身,拎了裙角便要小跑着离开。
“你就不想知道那屋子中间的是谁?”少年语中带着笑意,似是不经意间问起的一句,见杨幼禾顿住回头,小鹿似的眼眸里满是警戒探究,好看的脸上打着竹叶垂落下来的光芒,耀眼的让人发眩。
不由得微微一怔,霎时又垂了头,眸中里灿灿的皆是光华,含着笑意轻声开口:“是柳家的三小姐。”却是格外的温柔动听。
杨幼禾没注意到少年的神色,只是闻言大骇。
柳家是当今的罪臣,两年前已被满门抄斩。
那少年环了臂走上前来,微微偏头看她反应,笑着摘下一片竹叶来:“荣亲王世子金屋藏娇,我倒不意外,倒是颇为好奇杨府千金在这对竹垂泪。”
杨幼禾心中一愣,便知他想岔了,方要开口辩驳,又觉得同此人实在无话可说,只冷笑道:“我竟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在这里宵小般贼眉鼠眼。”
那黑衣少年并不恼,闻言微微挑了眉,,笑着打量她几眼:“仍旧是牙尖嘴利的样子,看着是温柔乖巧的兔子,却比那草原上的野马还要让人难接近些。”
杨幼禾见他说的含糊,倒不知这个“仍”字从何说来,只是噙了笑不甘示弱的盯着少年。
少年颇觉兴味,见她眉眼稚嫩,肤色白皙,一身浅绿色的衣衫在竹中似乎要融进去似的,教人心脾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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