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景兴十六年,天灾不绝,兵患不断,北地九镇三十六州烽烟四起,大秦江山风雨飘荡。

与北地连年战争带来的萧条与破败,大秦京都所在的汴京却是一片祥和繁华。

京师汴京街上行人接踵,商肆林立,巨贾豪商云集,达官勋贵遍地。

汴京呈平已久,病态的繁华让汴京人沉醉。

皇宫内却乌云蔽日,阴霾不散。

西夏辽国联军控弦三十万犯境大秦。

半月之内连下大秦北地六镇九州,边关告急,消息传来朝廷震荡。

“各位爱卿,可有据敌之法,速速奏来!”

大秦景兴帝毫无平时处变不惊的仪态,坐立不安的坐在龙椅上,急切焦急。

原本乌黑的头发,竟然不知不觉长出了几丝白发。

边关军情,让景兴帝着急上火,心忧如焚。

殿下文武百官,手执玉板,低头沉默异常,气氛压抑。整个大殿除了景兴帝愤怒不安的喘气声,鸦雀无声。

良久,令人窒息的沉默终于被打破。

从右侧武将队列中出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身穿金色明光甲,披黑色披风。虽以年近七旬,腰背却直,往那一站却有一股子老而弥坚的气势。

让人心安。

“老臣,左慎奏请领京营出战!”

话落,石破天惊。

京营,在雍关之变之前确实还有一战之力。但当年的雍关之变已报销了京营最后的骨血。剩下的京营士卒久不经阵仗,在京师这个富贵温柔乡中,又安安稳稳过了十六年,在强的军队也被腐蚀了。

而且,雍关之变之后京营老的将门世家获罪的获罪战死的战死,空出许多军职。

原本有京营的老将门们挡着,朝堂的各位大人们无法将手插进来。如今却塞满了各大世家勋贵,达官贵人们的族人,都将京营视为领俸禄,混日子,进官身的去处。

京营糜烂,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平时大家都默契的不曾戳破这层窗户纸,现在左慎却要领京营出战,这不是开天大的玩笑?

还想当年的雍关之变再来一次?

“臣反对!”

第一个跳出来的是兵部尚书韩玉堂,正直壮年的韩玉堂就以爬上了大秦兵部尚书的位置,他日拜相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作为兵部尚书,京营是什么情况,他比谁都清楚。从他手中塞到京营镀金的世家官员勋贵子弟就不下百余人,还都担任军职。

他自己的小儿子也被他塞到了京营中,混个官身。想想他家小儿子平日,遛鸟逗狗的纨绔做派,就不难知道其他世家子弟是个什么样子。

让这些没有操练过一天的纨绔子弟上战场,只怕连兵器都拿不稳,旗号都看不懂,上阵杀敌绝对是个笑话。

到时候,还没上阵就一溃千里,害人害己罢了。

不过这些事情和话他绝不能说出来,虽然京营积弊已久,并不是从他这开始的,但是他现在毕竟是兵部尚书。现在这事要是漏出来,他绝对要背锅,首当其冲。

冠冕堂皇的话还是要说的,只要不让京营上战场,说些场面话,他相信朝中同僚,到时候也会出来撑他。

“京营乃是京师防务的最后一道防线,如调京营驰援九镇,京师防务则如何处置,万一,夏辽联军冲破或是绕过九镇,直逼京师,拿何抵挡?

京师乃朝廷所在,陛下所在,太后所在,如有变故,则天下动荡,社稷难存!”

韩玉堂双手恭敬的执着玉板,身穿大红金丝苏绣官服,义正言辞,满腔正气,将自己的对朝廷,对太后和皇上的忠心体现的淋漓尽致。

“臣!附议!”

“臣!附议!”

“此计绝不可为...”

“......”

果不其然,原本一个个闭口不言的大臣们,这时都蹦了出来,声援韩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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