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坐在床上,让涛涛站在门口,两手背后,不准吃饭。

本来还扭性子不吃饭的娜娜,看到妈妈在打哥哥,于是乖乖的趴在桌子上吃起了饭。

冬梅黑着脸,瞪着涛涛说:“自己做错事了,还有脸哭,你说你对不对。”

涛涛边抽泣边想,自己好像没有作错什么事情啊,再仔细想想,是不是马上就要上学了,自己积攒的火柴皮和熊猫火炬还不够多,于是妈妈才打的自己,便抽泣着说:“不对,我明天和强强多出去找。”

冬梅一脸狐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和强强多出去找,找什么?”

说完话,冬梅转头一想,该不会又出去玩火吧。于是,一把他涛涛拉过来,从他的口袋里搜出了几个火柴盒和十张的熊猫火炬图片。

当冬梅看到从涛涛口袋里搜出的火柴皮之后,瞬间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骂说:“又出去玩火了,哪里来这么多火柴皮。你忘记我给记讲的,那个玩火**的故事了。”

涛涛小时候,喜欢在灶火里点着小纸片玩,冬梅就给涛涛讲了一个故事,话说以前村子里有一个叫君海的小孩,特别喜欢玩火,父母怎么打都不听,今天出去把东家的麦草落子给点着了,后天把西家的玉米杆子点着了,着看着火的样子,他觉得非常爽。

有一天,君海出去玩,在麦草落子上睡觉,一觉醒来,没事干,竟然把自己躺着的麦草落子给点着了,结果火烧大,他没有跑出来,就这样被烧成了灰,可怜他妈妈和奶奶,想他想的眼泪都哭干了,可是却没有了君海这个人了。

涛涛边躲冬梅的打骂,边说:“我没有玩火,我在积攒火柴盒和熊猫火炬。”

冬梅一听心里更来气了,玩火就玩火,还撒谎骗人,这样的孩子,不好好收拾,长大了非无法无天,于是打的更凶了,涛涛哭喊着说:“我要上学。”

冬梅气愤的说:“玩火跟上学有什么关系。”

涛涛哑着嗓子说:“积攒不够一百张火柴皮和熊猫火炬,老师就不让上学。”

冬梅这才停下了手,大声训斥涛涛说:“上学跟火柴盒和熊猫火炬有什么关系,谁给你说的?”

涛涛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头说:“强强给我说的,不积攒够一百张火柴皮和熊猫火炬交给老师,就不让报名上学。”

冬梅问:“谁给强强说的,是他家大人吗?”

涛涛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说:“不是,是唐唐给强强说的。”

冬梅不想问了,问下去,不知道还能招出多少个小朋友,不过,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错怪了孩子,打错了孩子。

而坐在桌子上吃饭的娜娜相比往常,异常的乖,不仅吃完了一整碗的面,而且还喝完了汤,她怕妈妈打完哥哥,再打自己。

吃完饭的娜娜又假装洗碗,把碗端到门口的洗碗盆里,悄悄的打开了一个门缝,一闪,哧溜就逃跑了出去。

冬梅把坐在地上的涛涛拉了起来,给他拍干净身上的尘土,然后给涛涛擦着眼泪说:“上学,不用积攒那些东西,我们是九年制义务教育,只要你是小朋友,你就有权利上学,知道吗,学校不会不给你报名的。”

听到这话,刚才还抽泣的涛涛突然阴转晴的说:“真的吗?那我不用再去积攒这些东西了吗?”

冬梅看着自己的孩子,并为自己刚才的鲁莽而感到后悔,她一把把涛涛抱在怀里说:“不用积攒了,宝贝,都怪妈妈,是妈妈错怪你了。”说着,冬梅的眼睛里流下了心疼孩子的泪水。

随着涛涛上学的日子一天天的临近,冬梅的心理却越来越着急。

她着不仅为孩子的学业着急,也为这群山环绕的地方而着急。

冬梅从小生在八百里秦川,长在八百里秦川,那生她养她的地方,是一片开阔,天圆地方,一望无际,每当油菜花开的时候,美不胜收。

可是,跟随卫国来到这里后,再也没有了一望无际,有的只有数不清的小山,看不穿的大山。

在老家的时候和卫国两地分居,没想到来了卫国的单位,依然还是要和卫国两地分居。

她想卫国,想老家,想自己的父母,想自己的家乡,那种急不是着急,而是一种内心深处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急。

这段时间,凡是一有空,她就带着两个孩子顺着羊肠小道,一直爬到山顶,坐在一棵阴凉的小树下面,远眺西边,那个遥远的家乡,可是看到的却是山连山,山重山,一片山和云的海洋。

每当这时,涛涛都会在冬梅的旁边,唱起那首新学的歌曲,他唱的声音很大,声音在群山中环绕,不时的传过来回音:牛儿还在山边吃草,放牛的却不知道哪儿去了,不是他贪玩耍丢了牛,放牛的孩子王二小,九月十六那天早上,敌人向一条山沟扫荡,山沟里掩护着后方机关,掩护着几千老乡,正在那十分危急的时候,敌人他来到这个山沟,昏头昏脑的迷失了方向,抓住了二小让他带路,二小他顺从的走在前面,把敌人带进了我们的埋伏圈,四下里兵兵乓乓响起了枪声,敌人才知道受了骗,敌人把二小挑在枪尖,摔死在大石头的旁边,我们十三岁的王二小,英勇的牺牲在乡间,干部和老乡得到了安全,他却睡在冰冷的乡间,他的脸上含着微笑,他的血染红蓝的天,秋风吹遍了每个村庄,也带着动人的故事传扬,每一个村庄都喊着眼泪,歌唱着二小放牛郎,歌唱着二小放牛郎。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