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相你徒弟年纪一把了,我师妹才几岁,活的年月恐怕还没有他诵经、默经的时间多。比试背默那些已经背过的经书,你们好意思么。”

“那你说该怎么比?”陈留仙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姑娘。

“斗术,比的是能力与天赋。应该现场背默双方都未曾读过的经书,方才公平。”

场下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都在说这随机抽选默经的规矩太过以大欺小了。

“好,就依你。”陈留仙跟身边瘦高的弟子说了几句。弟子便回到厢房,不多会捧着一卷竹简来。

“这是我从南梁赢回来的经书,徒弟雷桑尚未读过。”陈留仙示意弟子展开经卷,上面密密麻麻竟是以梵文所写。

“诶,老道士,耍诈了啊!我师妹根本不认识梵文。”独孤莫云按耐不住,急着就要上前理论。

陈留仙摸着长须,得意洋洋的说:“你们的要求我都依了,若是怕输想放弃,就请便吧。”

若是同意比试,宋月怡连经书上的字都不认识,从何比起;若是放弃一局,直接认输,又实在可惜。

几人面面相觑,宋之贤也迟疑着不好定夺,正在犯难的时候。

“我想试试。”一直没说话宋月怡,绕过星河,站到了擂台中央。

台下众人议论不止,有说神相的弟子以大欺小,更多的说愿赌服输,规矩定了,就要各凭本事。

两个小道童展开长长的竹简,宋月怡与胖道士雷桑自右向左,各自看过整卷。

看罢,两人便各站一边,凝神默记。

小道童在一侧香炉里燃起一柱香,一柱香燃尽后,两人要同时开始默写刚才看过的经卷。

忽然,“哐”,一声锣响。

台下人群中忽然散开,腾出一块空地,两个盛装打扮的胡姬不知何时立在正中。

一阵婉转的笛声响起,两人跳起充满异域风情的蛇舞。

舞姬身段修长,柔弱无骨,舞动如游蛇,媚眼如丝,顾盼流连,台上台下的人都被这表演吸引住了。

一曲尽,台上的香也恰好燃尽。

两名舞姬朝独孤莫云轻轻一拜,自人群中撤出。

独孤莫云爽朗的大笑,“哈哈,刚才是中场休息。大家都累了,我请人来表演下,缓解缓和下紧张的气氛。”

台上的光头胖道士雷桑,面色微红,眼睛发直,茫然有所失的样子。倒是宋月怡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垂手站在一旁。

无为子望着庭前的空地,咽了咽口水道:“时间到了,双方可以开始默经了。”

两人各坐一侧,展纸研墨,埋头写了起来。

宋月怡神情自若,一笔一划不急不缓。另一边的胖道士雷桑写写停停,不时停下来反复默念,脑门上的汗珠清晰可见,滑落到纸上,晕了一片。

一盏茶的功夫,宋月怡先站了起来。

片刻,胖道士雷桑也完成了。他一脸涨红,看了一眼宋月怡默写的经卷,指着独孤莫云喊道:“你撒谎,她不是不认得梵文吗?”

“确实是不认得。”此时宋月怡完全不似来时那般无声无息,挺直了腰身,“我是照着刚才经卷里文字的样子画下来的,虽不懂什么意思,但自信绝无差错。”

底下众人被这个小巧玲珑的姑娘吓到了,随口说说竟然如此狂妄。

道童向人群展开二人所写经卷,两人所写几乎一摸一样。

无为子细细验过二人所默经书,指着宋月怡说道:“这位小师傅所写分毫不差!雷桑师父此处写错了一个字,两字虽意思相近,但差错始终是差错。”

第一局轻松取胜,宋之贤的神色有些缓和。他长舒了一口气,下面两个才真的叫他头疼。

第二局:四柱八字。

陈留仙身后三人中,和独孤莫云年纪相仿的俊朗少年走了出来,冲星河拱手,“程乾,领教姑娘道术。”

星河上前一步,走到擂台中央,“还请道友不吝赐教。”

“四柱八字各家有各家的算法,各执一词小道就要为难了,为了便于评判,我设了一个简单直观的题目。”无为子对着台下问:“诸位有没有子女尚未起名呀?”

人群中一个满脸络腮胡、皮肤黝黑的汉子,肩头扛着一个尚不会走路的女婴,“我女儿尚未起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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