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桃对着空荡荡的海边喊了几句话,却只听得海浪哗哗的声响。
她毫无风范得扯起丝绸衣袖,擦了擦眼泪鼻涕,又将散乱的发髻拢了拢,待情绪稳定下来,拍了拍踏虹的头说:“其实你不想跟我回去,对不对?”
踏虹喷了喷鼻子。
“那我们继续找罢。”
越桃就这样在东海之滨一遍遍走着,直到夕阳西下,她实在太饿,又看不到宫中派人来找,只得驾马回去。
宫中守卫见到越桃一身狼狈皆是大惊,赶紧唤来了平日里照顾她的奶娘。
越桃一直蹲在宫门之内,几个侍卫怕人看见,便站在她旁边为她挡着。
待到奶娘并着一众哭哭啼啼的婢女赶来,越桃只觉着胃子烧得难受,双眼也滚烫着,动不动又能泛出点泪。
“小公主,你这样可是要奴婢的命啊!幸得今日大王为子桑王子之事焦头烂额,还管不到你,否则又是一顿好骂。”
“奶娘,你不知道,子桑他……”
奶娘见小公主如此,自然洞悉了一切,慌忙安慰她道:“子桑王子回来了,他自己回来的。只是这一夜艰辛异常,他晕倒在城门之外,现在病的不轻,还未醒来。”
越桃不知哪来的劲,扶着奶娘嗖得一站:“我要去见他,我要跟他说会话。”
奶娘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嫌你父王那边还不够乱么?子桑王子本就是你的夫婿,你先吃了饭再去。”
越桃这顿吃得尤其之多,因为想到自己还在海边苦等,这人可能已经躺在床上,又塞了个大鸡腿在嘴里。
谁要去看他,我才不要去,这个丑八怪,这个贱人!
越桃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婢女们跪了一地。
“沐浴,更衣,谁也不许跟我提于子桑,我要去睡觉。”
奶娘对着婢女们使了个眼色,她们纷纷低着头向外行礼退去。
越桃这一觉睡得格外黑甜,一睁眼便见奶娘在床帏外候着:“子桑王子要回去了,公主还是送一送吧。”
这于子桑不知在海边糟了什么罪,染上风寒不说,全身还起了红色的疹子。于夷的使者虽然表面上依旧客客气气的,却是腹诽良多,随口诌了个理由便要带自家王子回去。凤鸿王自知理亏,再三保证一定会严惩几个贪玩的儿子,对他们也不做强留。
越桃胡乱梳妆一阵,跑到皇城门前,于夷使者已经走了一会了。她抢过一个侍卫的马,沿着官道一路飞奔。
于夷使者轻车简从,不过十人不到,最后的侍卫听见来声,向着马车之内的官员禀报道:“是凤鸿氏的公主。”
一行人立马停下,白髯老官被奴仆扶下马车,对着越桃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越桃清咳一声:“你们家王子醒了没有?”
“回公主,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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