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做贼心虚般得将手往回缩了缩。绘香尴尬得看了来人一眼:“漆壤,你怎么在这里。”

“恰好路过。”

草草仔细打量了眼前的男子,这人身形偏瘦,乍一看是个文人,可脸部轮廓好似雕琢一般刚正不阿,凛然的黑眸澄亮耀眼,正是那日在昆仑墟大门外义正言辞的小神君。

“绘香师姐,若是这位淑湛公主胁迫你,我愿为你作证向少鵹师尊讨个公道。”

绘香冷淡道:“同门之间不必如此。淑湛公主只是想送些东海的海货给我们尝鲜而已,并非是给我一人。”

草草也不想和海云馆的弟子们再有过节,听绘香在帮她圆话,忙递上一枚荷包道:“漆壤师兄请收下。”

漆壤白净的脸倏然一红:“既然如此,是我唐突了。还有我与淑湛公主一前一后进入师门,按照规矩我应该叫一声师姐才是。”

草草点点头,带着分调皮的笑意:“好的师弟。”

“不过昨日师姐送礼行贿之事,我实在不敢苟同,请恕在下不收这份礼了,告辞。”漆壤朝两人行了一礼,转身就踏着大步子走开了。

“这是天吴水伯的小儿子,又倔又硬,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草草不想绘香再误会她,轻声解释道:“师姐,我其实也不知道东海龙王备了这么多礼。他们家真的很有钱,我想这四十箱的宝物都不够他们在水晶宫修葺一座假山,所以他大约并不觉得这是一份大礼。”

绘香沉思。的确,东海龙王向来是送礼大户,就连自己家中都有好些珍珠珊瑚,都是自己出生时东海龙王随手送的。这么看来人家送这么多珠宝真不是故意在炫耀或者开后门,只是他们这些人眼界太短,太穷了。

唉,自己什么时候也成了仇富的神仙了,绘香短叹。

“我明白了,你这海货我拿走两包给牧念姐姐尝尝,得了空我会去星罗馆找你的。”

“好,师姐。”草草笑盈盈得取出两个荷包给绘香,露出了两个小小的虎牙。

绘香接过荷包,走时忍不住拍拍她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脑袋,淡道:“其实你也没那么让人讨厌。”

草草回到星罗馆中时,目已经理出了十本基础术法的书籍放在了女弟子房内。她端了张小板凳寻了处亮堂些的地方,仔仔细细阅读起来。

神仙的书籍看起来比那些佛经还要枯燥,还有好多生僻字草草连见都没有见过,她耐着性子从头到尾看下来。陡然发现但凡入过眼的字画,都像读记千百遍一样,回忆起来一字不差毫不费力,也许是越桃三万年的灵力在身罢。如此一来,背上十本书也不是多大的难事。

她伸手摸了摸书封,闭眼将书中的内容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确定这些看起来毫无联系的文字已经在自己脑海中清晰排列整齐,又拿出另一本书来看。如此等到目晚上来喊她去饭堂吃饭,她已经将三本书都记下了。

“你说你已经将三本书背下了?”目惊讶得差点从树杈上跌下来。

“完全背下不敢说,但是大致上能记住了。”

目还是不信,随手拿起一本《服气精义论》,抽了一段叫草草背出来。草草果真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少数一两个不认识的还记得怎么写的,只不过句读实在是不忍直视,完全就没踩到点子上。

“六千岁就能这般过目不忘,老夫真没见过。当说你的资质极佳,父兄为何不传授你仙法呢?”目好奇道。

“目老师,我以后告诉你可以吗?如果我现在说也是在同你说谎。”

目从树杈上慢悠悠飞到草草面前,确定这孩子的眼睛里没有什么邪念,方才开口道:“三位师尊向来疼惜弟子,希望时机成熟时你能同他们如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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