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正掉落悬镜洞天,自己是否愿意将这么多年的执着放下呢?牧念不禁看向那位身着紫色长袍的上神
“那我情愿入魔罢。”牧念自言自语,唇畔露出一丝无奈自嘲的笑。
大鵹见牧念脸上的血色逐渐恢复,将视线投在平静的泉潭之上。
方才牧念直接跌落在他们附近,如做了噩梦一般呓语许久,终是被陆吾的万物归元术唤醒。淑湛在牧念之前进入结界却没有被他们发现,那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她已误打误撞闯进了悬镜洞天。
白帝无论如何还是个天帝,悬镜洞天也不可能没有一丝破绽之处,他一人在里面说实话也不让人担心。倒是他这个小徒儿,什么都不会,无缘无故闯了进来,才是真正让人头疼的事儿。
“陆吾上神,还是找不到法子联系上白帝吗。”大鵹问道。
“我知晓师尊在担忧什么,想困住少昊兄哪有那么简单。”陆吾说得轻松无比,内心实际上也没个底数。当年的孔雀大明王被困无间深渊,自愿堕入魔界,给三界带来灾害无穷。修仙修到白帝这种程度,仙魔只在一念之间,心中根植的执念即便不是在悬镜洞天之中也会在日积月累之后爆发。常年坐在长留山发呆的他到底有什么可以放不下,或者什么是得不到的,他想不通。
“唉……我这徒儿。”大鵹一声叹息。
青鸟又回头扫了一眼牧念,见她的视线始终有意无意得在陆吾身上停留,青鸟将黑色宽袍拢了拢,继续冷漠得看向镜光之处。
草草一脚踏进悬镜洞天,便像被人大力扯住脚一般,拽进一片深湖之中。
她身为人时常常在水边戏耍,憋气潜水也是极在行的。虽然冷不丁被呛了好大一口水,却还是能迅速在深水中寻到光线,向上游去。
“再上去一些,再上去一些就好了。”草草一口气憋了许久,猛得又呛了一口水,划动的四肢已经没有章法,仅凭一丝生念麻木而机械得向上。
呼……肺叶终于被空气充盈,草草暗呼万幸,抹了把脸上的湖水,张开眼,一片不大的湖泊,一个小小的村庄。
正是汝河。
草草以为是自己的幻象,又闭起眼默念数下“快醒醒”,睁开眼来依旧是那片自己土生土长的水域,可此时此刻她却怎么也感觉不到亲近,反而越是感到危机四伏。
“娘!娘!又有个人淹死了。”草草听到孩童的喊声,转头游近了去看。
眼前的建筑逐渐清晰,义庄,是义庄。
“娘,快来,这人还活着!”岸边的几个孩童大声嚷嚷着,几个正在附近耕田的壮汉听说人还活着,迅速跑了过来。
“是草草,小娃娃们快去义庄找道长。”其中一个壮汉对着孩童大声嚷嚷。
草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仔细翻看了一遍白皙的手指,没有一点手茧,身上还是那件浅蓝色的弟子服。
“我现在明明还是淑湛的样子,为什么他们会将我认作草草。”草草不解,停在湖中央不再向前。
“草草姑娘,你还有力气游过来吗?”喊话的是个丰腴的少妇,草草记得这是李家的大媳妇。
草草依旧不做声,岸上的两个壮汉商量了片刻,一前一后跳进水里向她游过来。
这是悬镜洞天的幻境吗?竟然如此真实,真实到连自己脑海中已经模糊的一草一木都刻画得清晰无比,真实得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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