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凡人,有数不尽的愿望,有人求富有,有人求美貌,有人求健康,有人求爱情,但很少有人敢去奢望自己样样都有。
裹秋什么也不缺,却又经常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她用所有的时间来爱爸爸,来思念南方。
王妙昕从小就是一个既叛逆又霸气的孩子,所以经常逗裹秋,骗她吃过期的东西,骗她打自己巴掌,骗她偷偷把爸爸的古董花瓶摔碎……
王妙昕没有恶意,只是寂寞而已……
王皓昕是王妙昕的弟弟,比裹秋大三岁,行迹比王妙昕更恶劣,曾经拿铅笔划烂过女生的脸,把裹秋锁在车里一个晚上,种种劣迹数不胜数。到现在他们姐弟两个经常会吵的不可开交。
倒是他们从小都很爱裹秋,只是表达方式变了,从小时候的欺负变成了现在的爱护。
南方家跟裹秋家和大姨家都是生意伙伴,年岁比他们长一些,为人也会成熟许多。
他不会仗着自己的高个子就去欺负人,他经常带着裹秋一起玩,她喜欢这个聪明又倔强的女孩子,他像太阳一样,照的裹秋浑身舒畅。
裹秋希望自己长大,她看电视上只有大人才可以天天在一起,只有长大才可以嫁给南方。
可是突然有一天南方要走了,裹秋不知道该怎么挽留,她希望他永远陪着自己,可是南方一副非走不可的样子……
从那天到此时此刻的两人,十年了,第一次见面。
两个人坐在小时候常去的游乐场,游乐场被翻新过几次,所以已经没有当年的样子,天已经黑透,游乐场空无一人,他们坐在旋转木马的台阶上。
这是在做梦吗?
“你,那时候为什么要走啊,我想了十年也想不出原因”,空气安静着,只有裹秋轻声问话的声音。
南方抬头看了下天,重重的朝天空叹了一口气,惆怅至极“那时候爸爸公司被人陷害,欠了很多企业的钱,他们想尽一切办法的到家里催钱,有的在门口泼油漆,有的直接撬门进来砸东西,这种手段数不胜数,爸爸迫于这种压力,又因为被陷害咽不下这口气,就一下子病倒了,只剩下我妈和一个还没成人的我,更是没有生存的余地,就变卖了所有可以换钱的一切,还了一部分的钱,但那些人也不可能放过我们,其实那时候我们根本没有出国,而是去了北方的外婆家,小地方医疗条件也不好,爸爸就带着遗憾去了。”
南方只是在轻轻的讲述一件事情,语气里有遗憾,却没有过多的悲伤,是啊,他悲伤的时间太久了,如果每想一次都要强烈的悲伤一次,那人还怎么活下去。
裹秋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她不知道他家里当年出了变故,她不知道他竟然吃了这么多的苦,她不知道当年和蔼可亲的南叔叔就这样带着遗憾去了。
她想安慰他,但是不知道从何开口,劝他节哀顺变?那么多年过去了,这句话说出来显得苍白。
劝他不要难过?怎么可能不难过。
“那你妈妈呢?”,裹秋尽量像他一样,把语气放的平和一点,尽量压住自己颤抖的声音,和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妈妈因为这一系列的变故,精神受不了,失常了,现在外婆在照顾她,有时候连我都不认识”。
南方苦涩的笑了一下,他不想把这些事说的过于悲伤,既然发生了,只能选择接受。不能怨老天不公,最起码妈妈还在,在很少的时候还可以叫出自己的名字。
两个人坐着相隔一指的距离,裹秋伸了伸手想要拥抱他,却又缩了回来,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一个拥抱能给他带来什么?
南方都没有哭,自己又凭什么哭?
为什么自己不早点发现南方家的情况,或许去求求爸爸,他是可以帮忙的
如果爸爸帮了忙会不会事情就不一样……
“你可以带我去看看阿姨吗?”
“好啊,我妈最喜欢你了,说不定看到你精神都好起来了”,原本低着头的南方笑着抬头去看裹秋。
他笑着,眼眶湿润,没有眼泪,有欢喜,有疲倦,有悲哀,有沧桑……
两个人相视坐着,没想到长大后的我还是喜欢你……
裹秋的眼睛温热,越来越模糊,她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大颗的眼泪顺着她的笑滴在了下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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