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慧师太又细细看了眼顾延道:“你的心结可开解了?”

顾延也摇摇头,用着佘笙的话回道:“师太佛法高深,孙儿愚昧,并不知。”

佘笙又怒瞪了他一眼,这左相好的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难不成连话都不会自个儿说要跟着她牙牙学语吗?

净慧师太言道:“延儿,你方才与老尼说有心结,不是为了这佘坊主吗?”

“您怎知道?”顾延方才只说了有心结,可未曾说是有什么心结在其中。

净慧师太看着他如墨眼珠道:“你这眼睛自佘坊主进来后就未从她身上移开过,又大老远从长安城跑到江南来,先不来看老尼却去了绍兴,你的心思都在面上写着了,不是为了坊主会是什么?”

“师太聪明。”顾延呵呵一笑。

佘笙郁闷得紧,这所在这房内之人除了小梨都是从长安来的,这男女大防她们莫不是都不知?

“不过就是喝了她亲手泡的茶,便能有如此欣喜,如此苦涩之茶都觉得甘甜,你这心结不用解了,老尼啊会助你斩断心中这个结的。”净慧师太望着佘笙说道。

佘笙纳闷,这顾延的心结又与她有何关?

“佘坊主,素闻你茶道高深,是从哪里学来的?”

佘笙答道:“师太,佘笙幼时喜看书,正好寄人篱下的那家中有着不少珍贵好书,有几部世人论茶的书籍我都有瞧过,铭记于心。”

净慧师太转动着念珠道:“佛前饮茶清心静心,可若是满心杀戮之人又怎能静下心来品茶饮茶呢?茶有好有坏,可人之唇舌也皆不相同,天下之茶品的不该是前人之道,而该是自己细细摸索,追寻心意。坊主若是心是甜蜜的,这所饮之茶便是甜蜜的,心是苦的所饮之茶便是苦的。”

“多谢师太指点!”佘笙合十低身而道,“但这世间人有如此玲珑想法之人甚少,随波逐流之人众多。”

“也是,茶这样东西神奇的很,你若是用心对待了便能悟出道理来,坊主这会儿可顺着老尼那道理好好瞧瞧自个儿的心思!”

佘笙又一次纳闷了,“什么心思?”

“坊主既然在包裹之中藏了寿衣孝绳,便是已经备下了在这途中丧命之心,那为何不抛却红尘,留在老尼这寺庙之中?尚能寻求一个清净,也个老尼这孙儿解了他那心结!”净慧师太言道。

佘笙看了眼小梨背着的包裹,上面露出一角寿衣布料来,这净慧师太的心思够细腻的。

只是遁入空门,她未曾想过。

“师太,家中还有一个小妹要过了年及笄,还有这偌大的产业都是佘笙抛除不下的方外之物,还请师太见谅。”佘笙言着,“若是他的心结要解,倒不如让他去趟扬州春风街,便能解了。”

“坊主真是快人快语!”净慧师太轻笑道,“得了,那泉水你拿着便是,延儿你也看清楚她的心思了,正如她所说去趟青楼楚馆怕是对她的旖旎心思全无了。”

佘笙拱手说道:“师太,好茶等下山之后佘笙便让管事的给您送上来。”

“快些,我可因这茶气了四个月未喝一丝龙井味了。”净慧师太言道。

佘笙应着。

顾延见她要走,过去说着:“你又何必如此绝情呢!明明那日里是你要我陪你的。”

“玩笑之话。”佘笙轻吐四个字。

“可我从未当过是玩笑之言!”顾延言道。

佘笙抬眼与他对视着说道:“左相爷若是再苦苦相逼,那我便应了师太做姑子了,倒时左相爷你就不会再纠缠了吧!”

“好你个女子,顾家如此好儿郎你不要有的是人要,延儿,何必对她如此低声下气的!”顾氏当真恼了。

“梅夫人,佘笙不是嫌弃左相爷,只是佘笙这心只有一颗,有小妹,有茶坊,在也分不出地方容纳其他人了。告辞了,小梨我们走。”佘笙对着身后的小梨说着。

顾延回了屋内,倒着她方才泡好的茶水,入嘴苦意盈满,全然没了方才的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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