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听着这话,脸上大骇言道:“东家万万不可呢,这印朝有规定,民告官需先打三十大板,这您的身子连一个大板都撑不住,更何况三十板子了呢!”
“这么说来我倒是让他随便欺负了去吗?”佘笙用柔嫩的手背使劲地擦拭着红唇,似要把那唇皮都擦起来,瞬间这凉薄之唇就有些微微胀热了起来。
五娘看着顾延那白皙的面上也染上了一层手印,便对着佘笙说道:“东家,您瞧您打都打了,这顾相爷脸都肿的这般高了,这要是上边师太怪罪下来,这您不单单是失了青白,怕是连那泉水都无了。”
佘笙狠狠地瞪了一眼顾延,由五娘扶着进了马车。
马车底下的顾延愣在了原地。
“顾相爷站着作甚?梅府马车已然离开了,您不如跟着我们的马车走吧?”五娘走到顾相爷身边说道,“顾相爷你可知东家是将青白看的极重之人。”
“恩。”顾延点头。
五娘叹气着微声说着:“看着东家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钟大夫说是东家自个儿没有活心,这几年间,我将东家与佘锦是当做自个儿家的侄女瞧着的,也是盼着东家好的,若是顾相爷真心对东家,东家看重清白,您又夺了她的清白,倒不如趁此机会给她一个保证。”
顾延听着五娘这话,进了马车之内。
狭小的车厢之中本就坐着两人,顾延进来显得有些挤了,小梨见着连连退出。
佘笙眼角落下了一串泪。
顾延瞧着好生心疼,拿出帕子来给她擦拭着。
只是还未曾碰到佘笙的肌肤,佘笙就躲了过去,“猫哭耗子假慈悲。”
顾延连声道着歉意道:“对不起。”
佘笙心中却暗道:对不起?一句对不起便能将我的清白还给我了吗?
她现在满脑子想着杭州茶会的事情,也不愿意多与他说话。
马车只花了一刻钟便从山脚下到了茶坊内,已经是要掌灯的时候,这茶坊中生意清淡的很。
王管事的站在门口,佘笙从马车内出来之后,这王管事便问道:“坊主,那老秃尼怎说的?”
“五娘,给王管事一些银子,这些日子你在杭州一壶茶坊做管事的,茶坊之中有人要走,便让他们走,这工钱干了多少活计拿多少!王管事你与一壶茶坊之间的聘约除了,日后你要去何处随便你。”佘笙凉薄眼色扫过王管事与他身后的一众人。
王管事忙道:“东家,这些年来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前些日子里这么冰寒的天气我都为了茶坊之事来了趟绍兴,这么多年来对您是忠心耿耿,不过就是因为秋茶之事犯了点错,你如此待我,以后这一壶茶坊还有哪个工人要来?”
王峰心中有些焦急了,他现下的家业都是因在一壶茶坊之中做管事的挣来的,若是离了一壶茶坊,他又可以去何处呢?
这些年来仗着一壶茶坊之中有好茶叶,他可是得罪了其他不少的茶商。
佘笙冷冷说着:“这就不求您王管事担忧了。”
“东家,您可不能将事做的如此决然,这些年我对茶坊所做之事您都是看在眼中的呐!”王管事心慌了。
佘笙坐在轮椅之上,灯笼幽暗的灯光照在她一片惨白的脸上,她冷声言道:“可这些年我给你的银子可曾少过了?你大可去问问别的茶坊的管事一月月银是几钱银子?你倒是好,连采棉女都拉来采摘茶叶了。”
“这些采棉女之手也是极为柔软的,都是按照坊主地采摘的,只是今年梅雨时节长了些,怕是那些秋芽会更为稀少讨得那老秃尼嫌弃,遂我才摘了梅茶,坊主若是要以这个赶我离开,我不依,这茶坊是我一手做大的,断没有做大了您就来收回的道理。”王峰振振有词地说着。
佘笙冷言说着:“王管事的,您这是要夺权了?你且去问问这一壶茶坊的坊主是谁?”
王峰突出来的大眼之中皆是愤怒之意,看了眼这临近过年的街坊四下无人,这佘笙只带着五娘与小梨,身旁站着这男子倒是器宇不凡应当是她随行的大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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