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言至此,还夕又是停歇了片刻。就见太守的脸色果然有些不好看,遂继续言道,“我有吴阁老的名号罩着,万一证据不足,太守是否会卖人情、徇私情,就将我这样简简单单的无罪释放。不得罪安阳吴府,更是不得罪盛兴吴府。甚至,说不定吴阁老还会因此而对大人倍加赏识。凭着一次徇私枉法,就能换来日后的平步青云,好像很划算。且不论对大人有多少利益,反正我是自由了。只是这个结果,可不是武宣王府想看到的。”

太守此刻已然是愤愤不平,右手握拳怒捶在书案之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嘴周的花白胡子被吹得翘起。若是大骂上一通,就更符合他此刻的心境了。只是碍着吴还夕在场,他是一忍再忍。想想自己为官数十年,不想竟会被人误解至此。真是气煞人也!

吴还夕见他如此,便知是诈准了。她笃定吴府会将自己同吴阁老的关系告知府衙,可太守却仍然公事公办,没有丝毫的徇私枉法之嫌。那像安阳郡太守这样的人,必然是,视钱财如粪土,却奉名誉为上尊。若给她换一个惯于贪赃枉法的,任她再怎么诈,也是没有用的。

拿捏好了分寸,还夕复而缓缓言道,“大人将我继续关押在监牢之中,就等于替武宣王府困我于牢笼,束缚住了朝廷的手脚。武宣王府借此得到足够的喘息之机,销毁罪证。等到我们再次行动时,只会看到一个无比忠诚的武宣王府。让奸人逃脱,想必也不是大人乐见的。”

太守眼中夹杂着丝丝恼怒的混沌渐渐散开,清明的神色似乎在昭示着他对吴还夕所言之事的坚信。只不过,思及武宣王府的功绩善行,在他的心底,还是有些犹豫的,“你说武宣王府谋反,可有实证?”

“没有,所以才要继续探查。”还夕虽然用武宣王府谋反的事情来诈太守,但是并不想真的诬陷他们。不过,先有武宣王构陷自己的事情在前,还夕也不觉得自己利用一下王府有什么不妥。一报还一报,这算扯平了。

“你可有天子旨意或是官印凭信?”太守又问。素来的经验告诉他,每行一步路,都是要小心谨慎的。若是吴还夕有些凭证,莫说是当堂结案了,就是调用府衙差役,都不在话下。

“没有。”还夕倒是没有猜到太守会执着如此,一一奉行着这些朝廷规矩。不过,此刻自己就是想伪造个凭信,也是不能了。事已至此,落败不得,只好赌他不清楚风翎处的办事风格。

太守听还夕没有凭证,对还夕的怀疑之色又增添了半分,“你说你是朝廷密使,但你一拿不出旨意,二没有官印凭信,更是对你所说之事拿不出半点证据。你让本官如何信你?”

“朝廷密使查案,需要凭证么?”还夕还是在赌。

“可是案情重大,本官……”

未待他话说完,还夕就抢先言道,“不求大人结案,只望大人能放‘吴还夕’牢外待审。”

“牢外待审?”太守又疑惑了。若是绞尽脑汁想要脱罪,吴还夕怎么可能仅仅只是要求待审。死罪未脱,谁不害怕呢?不,不,不,有一类人是不害怕的。那就是握着特赦之权的人。吴还夕如此镇定,看来她是坚信自己即使在死囚名单中,即使自己被报送上朝廷,也会有人将她的名字从名单中去除。

离成功只有一步,却停住了。还夕见他久不作答,心中越发的没底,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太守的神色,但是面上依旧装作自信的笑道,“大人怕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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