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放人的事情,也在日暮时分经府衙传到了武宣王府。
正用晚膳的母子听到这消息,面色都有些不善。
那日送走吴府小姐,怀文就向母亲坦明了一切。太妃也是怀疑吴还夕与朝廷有关,就同儿子定下了中毒装病的计策。试图通过府衙的反应,来判断吴还夕的身份。只是吴还夕为了尽早脱身,糊里糊涂的往上撞,无意中诈太守的说法,却把自己“炸”进了王府真正的视线。
“看来,这个吴还夕真是朝廷派来的?”太妃心中惴惴不安,江南厨子做的那盏晶莹剔透的糖芋苗也无心再吃,缓缓搁了素瓷碗勺,细细思索着,“一个是朝廷重案,一个是人命关天,竟都能让她盖过去。”
怀文见母亲落盏,也随之放下了碗筷,道出了自己的结论,“两桩案子草草了结,还是以这样敷衍的理由,如果不是吴还夕有问题,就是太守有问题。”
站立一旁的寒松听言,低眼犹豫了片刻,还是打断了主子间的谈话,恭敬的拱手道,“王爷,太妃。午后,有一名邮驿快马入城,疾奔府衙。驿马似乎是长途急赶,停下后便倒地而亡。此事,属下本想过后再回禀。但现在想,此事会不会和府衙放人有关?”
怀文闻言,也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好,略显紧张的问道,“是哪里来的邮驿?”
“不清楚。是府里负责采买的人回来时看见的,跟着人群看热闹,也不知道是哪里的。”
“向彬呢?向彬那边有什么消息?”怀文又问。
“向公子不在城中。最近来的消息,重要的,也就是南诏北侵云州和并州巡查使的事情。”
太妃听着这个名字,又陌生,又觉得有一点印象,“向彬是谁?好像在哪里听见过这个名字。”
怀文倒是也没想把这件事情一直瞒下去,“向彬就是儿子同您说过的那位师弟,一起上过战场、经过生死的向氏二公子。”
“是他啊。”太妃话里有些嫌弃,“听说,向家二小子不学无术,整日拈花惹柳。”又想起嬷嬷前段时间说的那位俊俏公子,便告诫道,“你少和他在一起,别跟着他学坏!”
怀文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向氏手中颇有一些资源可以为王府所利用,又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儿子想,两方联手,或许能对王府脱困有所助益。”
太妃微微点头,向氏暗中的生意,十几年前她就听说过。但是一想向氏的出身,还是有些担心,“这向氏一族是前朝淮阳伯的后人。虽说时日久远,我朝恩宽,未曾赶尽杀绝,但你与他往来,还是要有些警惕。”
“向氏王朝是葬送在暴政苛税之下,淮阳伯也只是微末的旁支,何况又历经了百年时间,应该不会闹出什么事。”当初怀文在结识向彬时,就已经探查过他的底细。虽有些许戒备,但经了这么多风雨生死,还是信任更多。
太妃神色凝重的看了看他,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出口。只是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王府现在危若累卵,怀氏远近三支二十余口族人,还有数百仆从,可冒不得半分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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