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夕笑笑,就算她此刻背对着她,也能觉出红叶这丫头的拘谨和害怕。

她站住脚,转过身,温和的看着她,就见她紧张地呼吸都急促了,手不安的搓着,眼神四处乱飘,心绪不宁。

还夕轻拍她的手,道,“红叶这名我喜欢,又是你爹娘起的,你就留着吧。”

“谢谢小姐。”红叶学着以前自己在街上见的丫头的样子,僵硬的向还夕叩谢。

“好了,快起来。”还夕虚扶她起来,又见她一瘸一瘸的,好像在忍着痛。

还夕心下了然,这红叶在家中应该也是宝贝一样的女儿,平时没给谁跪过。这样的石子路上,恐怕更是头一遭。

见四下无人,还夕索性弯下腰,拿出帕子给红叶扫去衣裙上的浮土。

红叶急忙后退两步,连道不敢,“小姐别这样!怎么敢让小姐给我擦衣裳!”

还夕不管这些虚礼,把她拉回来,细细的掸干净了,淡淡的说道,“以前,我也像你一样,觉得规矩可重要了。可是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就觉得那些规矩很假。就像,两个带着面具的人。”

“小姐?”红叶听她此话,觉得她一定有故事,想问却又不敢问。

还夕也觉得自己说多了,笑着岔开话题,“你方才说,你家在城南的绒线街?绒线?街上有很多卖绒线的店铺吗?”

红叶摇摇头,“绒线街没有商铺。街上家家户户都是纺绒线、做绒花的,每年有好多商人来街上收绒线、绒花,时间长了,街名就变成了绒线街。”

“哦,是这样。”还夕突发奇想,摘下头上戴的绒花,细细的瞧着,问她,“这绒花是你们街上做的吗?”

红叶接过还夕递给她的绒花,翻来覆去,仔细的看了看,又摇摇头,“不是。这绒花做得太精致了,别说是我们街上了,就是安阳郡最大的绒花行也做不出这样精致的绒花。小姐是在哪里卖的,我真想和他们学学!”

“这是府里给我备下的,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卖的。”还夕微微低头,任红叶把绒花戴回到自己头上,又问她,“你会做绒花?”

“是啊!”红叶一听“做绒花”这几个字,一下子高兴起来,仿佛有说不尽的话,“做一朵绒花,要先挑选蚕丝,然后用染料染色,大多是红色或者粉红色,也有黄色和绿色的。之后,还要拉铜丝、勾条、打尖、传花、粘花等等十几道工序,把蚕丝和铜丝弯成牡丹、芍药、兰花,还有凤凰、蝴蝶,好多种样子。我做的快,头戴的绒花,一天能做三朵。可要是摆件,两三天才能出一个。”

还夕听她说得起劲,连自己这个不会做绒花的外行人都想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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