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雷天动以为误伤了花蕾,见张师我等追出去,知道两个贼子逃不了,立即左手抱住花蕾的腰,右掌抵住花蕾背心,度气过去,低声道:“花蕾,静心导气,以便疗伤。”

只见花蕾也不静心,更不导气,伸了右手,去抹脸上的眼泪。

雷天动心道:“这小姑娘,这当头还在爱美。”左手放开,去拿她双手。

花蕾忽然反手一巴掌,这下他左掌在外,右掌在花蕾背心,躲闪不及,只听“啪”的一声,已经拍在他左脸上,他反应迅速,脑袋微微一偏,运气及脸,只觉得响声虽脆,花蕾掌上却没附内力。

花蕾本来气愤他拳击自己,待自己脱离魔掌,也明白雷天动是来救自己,但对他所言的李成山造谣,那是不承认自己是他心上人了,心里恼怒,打了这一耳光,手上没附内力,只觉得自己这一掌击在了石头上,一阵酸麻。

天动一步退开,不知这丫头发啥邪火,忽然明白过来,人家一个黄花闺女,自己搂住了她的细腰,怪不得她要抽自己耳光了。

天动一揖道:“花蕾,在下救人心切,唐突了姑娘,还请见谅,姑娘运下气,看是否受伤?另外江湖小人之言,你别放在心上。”

花蕾也醒悟过来,想到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被他抱在怀中,大失体面,不由得面红过耳。想起李成山都看出了自己心思,这木头居然还没看出,心下恼怒,当下道:“哼,你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我自然配不上了,端的掉了雷帮主的身份。”

雷天动一怔,见她用眼角偷偷瞄自己,忽然醒悟过来,也不由得满脸通红。

花蕾掏出手帕,低声道:“我看看你的脸,刚才打疼了没?”

雷天动忙退了一步道:“没事,我皮厚肉燥。”避开了她。

花蕾呸道:“是脸皮厚。”一把把手帕摔在天动脸上。

天动只得用手帕把脸上擦了擦,还给她手帕。

天动道:“你既然没受伤,我出去看看,抓到这两个贼子没有。你别去了,免得再生意外。”

花蕾道:“哼,嫌我武功低,是不是?”

雷天动微微一笑,大踏步出门,花蕾跟了出来,到了码头石梯,听得李成山贬低恩师所传武功,不由大怒,立刻现身出来。

许中道心里一沉,暗道:“怎么对付这魔头?”望了师弟一眼,知道这师弟脑袋灵,望他想出办法。

李成山也是心里一惊,沙陀夏知声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连他都不是雷天动之敌,师兄弟今日只怕有死无生了。心里一动道:“这雷天动看样子甚是傲气,张师我也傲气得很,我何不相激。”

他抱拳道:“久闻丐帮‘降龙十八掌’刚猛无比,我师兄弟不才,也练有一门剑法,就请刘帮主两位高徒齐上,咱们讨教讨教,我们输了,也不要你们动手,我们就自裁在这就是。如果侥幸赢得一招半式,雷公子咋说?”

雷天动冷冷道:“凭你俩也配我们师兄弟齐上,你也别多说了,你师兄弟齐上,如果赢了我一人,尽管离开就是,绝没人为难。”

张师我急道:“二师兄,这两人是前辈名宿,咱们不能看轻他,以免失了礼数。”

天动道:“三弟,这等卖身求荣之人,能有何本事,若不是他们想见识恩师神技,我都不用‘降龙十八掌’,以免给他们长脸。练了几路三脚猫剑法,居然敢在君山大言不惭。”

一听一人朗声道:“说得好,天动,好好教训他们,给你师父报仇。”湖面薄雾未尽,虽看不清来人,大家都知道是李梦残到了。

李成山道:“李大侠,雷公子刚才言语你可听清了。”

李梦残道:“自然,你们胜了他一招半式,尽管出去就是,绝无人阻扰。我们要杀你,日后再来寻你就是。”

李成山本来还怕丐帮和其他门派的人不答应,现在李梦残来了,此人既然答应,其他人也不敢驳他面子。当下长剑前举,凝神静气,许中道为求活命,以前辈身份,两人对付一个晚辈,大失身份,也是顾不得了,也是左手剑诀,右手长剑前指。

无广子叹道:“可惜,可惜,这等武功,居然愿为沙陀走狗。”他见许中道两人,人品不行,但刚才剑术,确是一派武功,十分独到,现在两人持剑而立,也是一派宗师气象,因此连道可惜。

李梦残笑道:“道兄别可惜了,应该可恨才是。这阴阳剑一攻一守,虽然厉害,但也不是如何了不得武功,只要破了双方协作,两路剑法,也就不值一提了。”

无广子微微一笑,心道:“看样子你还是担心破不了,在这里指点。”

王思北道:“公子,这是帮主打狗棒,他们不是想领教咱们的绝技吗?你就让他开开眼界。”他刚才对了一招,知道这两人剑阵厉害,雷天动赤手空拳,难以对付,因此让他用打狗棒,兵器上不吃亏。

雷天动微微一笑道:“他们就是一对泥鳅,连狗都算不上,哪配用打狗棍对付。”说完大步上前,一掌拍出。

只听周围一片轰然叫好声,“降龙十八掌”创立已久,江湖上多人识得,只见雷天动这掌“见龙在田”,虽是起手式,但左掌跳跃,罩住李成山,右掌划圆,圈住许中道。招式简单,但去势横亘,莫可抵挡。

李梦残暗暗点头道:“怪不得刘大哥要把帮主之位传给他,果然他已得真传,单论招式,只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张师我也是赫然心惊道:“二师兄年纪轻轻,除了内力,这一掌,不在师父之下,我只道自己已得师父真传,现在看来,差的远了。”看得一会点头,一会摇头。

只见许中道长剑一挺,如箭射出,这是一招“长虹贯日”,这一招也是简单至极,长剑直刺天动右手掌圈,剑身蓄满劲力,发出嗡嗡之声。李成山长剑挥出,划出圆圈,是一招“长河落日”,罩住两人。他剑圈画得不快,但剑势古拙,劲力内蓄,两人衣摆都飘向剑圈。

许中道剑入雷天动掌圈,只觉得一股吸力,要吸走长剑,立刻长剑一摆,斜劈过去,化为“倚天长剑”。雷天动单掌内力,吸不了长剑。左手跳跃不定,一掌击出,只觉得李成山剑圈内劲满蓄,宛如击在水面上,触手柔软,却击不进去。

他心中暗道:“怪不得师弟难以对付他两人。我今日倒要好好看看,长长见识。”

他身形一晃,鱼跃上前,右掌挥舞,左掌横立胸前,正是第二招“飞龙在天”,半空中击下。

无云子等人又是齐声喝彩,要知“降龙十八掌”至刚至猛,因此沉身运气,有痕迹可循,不想雷天动身形飘逸,腰不沉,身不低,立刻鱼跃上前。

张师我听师父要雷天动继承帮主之位,心里委实还有几份不服,自己常年跟在师父身边,也练成了“降龙十八掌”,在西北道上,未遇敌手,现在见了雷天动使了两招,心悦诚服,当下静下心来,领略招式妙处。十年前刘长功与耶律皓南一战受伤后,教授张师我时,多是比划,难以亲身全力演示,因此张师我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威力如此的“降龙十八掌”。

只见李成山长剑横架,接了这一掌,许中道长剑斜挑,被天动一掌带过,还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只见雷天动又是一招,正是第三招“鸿渐于陆”,张师我心里一动,暗道:“二师兄早就练成这门武功,为何今日一招一式以此比划,嗯,他是演示给我看的。”

李梦残见了,点头暗道:“这孩子是拿恒山派试招。今日试招。如果让恒山的赢了一招半式,让他们逃脱,虽然可惜,但天动的收获也是不浅,也还值得。”

天动果然依次使了下来,使出“第四式:龙跃在渊;第五式:羝羊触蕃;第六式:潜龙勿用;第七式:利涉大川:第八式:神龙摆尾;第九式:密云不雨;第十式:突如其来。”共七招,张师我看的如痴如醉。

许中道主攻,李成山主守,两人腾挪跌宕,也能守住。李成山守了这十招,信心大增,咳嗽一声,忽然飞身上前,一招“真武观天”,剑尖化一为三,点向天动上身,许中道一招“恒山横立”,守住两人身形。

旁观之人齐声惊呼,两人不愧剑术高手,攻守转换迅速,攻得快,守的稳,配合默契。

雷天动正使出第十一式“双龙取水”,李成山刚才已经领教过,因此才忽然变招,天动这下以攻对攻,他掌力一分为二,稍微弱了。立刻退后一步,采取守势。

张师我暗道不好,要知“降龙十八掌”以攻为守,现在被迫防守,已经失了锐气,那可不妙。其他诸人,也知这道理,都替天动担忧起来。

许中道师兄弟如何不知,得势不饶人,立刻挥剑进攻,果然天动连续几招,都是采取守势。

李成山心里一喜。暗道:“‘降龙十八掌’,现在已经使了十五掌,还有三掌而已,只要守住这三掌,就立于不败之地。”师兄弟心意相通,挥舞长剑,一攻一守,也不贪功冒进,要知最后三掌,威力非凡。

果然雷天动使完十八掌,没能奈何许中道师兄弟,后面八掌,还守多攻少,许中道不由得面露微笑。

只听雷天动笑道:“你们不要高兴太早,真正的‘降龙十八掌’来了。”

一只见左掌跳跃,罩住李成山,右掌划圆,圈住许中道。又是第一招“见龙在田”。

李成山大喜,一招“长虹贯日”,许中道一招“长河落日”,依样画葫芦,对付这一掌,只是这次李成山主攻。

李成山知道自己对付雷天动单掌,内力不逊于他,因此剑势内力灌满,疾如霹雳,全力猛攻。上次许中道猛攻,雷天动掌接,雷天动没占到便宜,以此他也是全力进攻。

果然雷天动掌力横击,要接住自己长剑劲力,他心里一喜,全力刺出。忽然对方掌力一弱,掌势一变,乃是“神龙摆尾”,是第九掌,他全力刺出,没遇阻挡,去势更急,天动左掌五指一切,已经拂中李成山上臂外关穴;许中道长剑挥舞,一招“袖里乾坤”,护住了李成山。李成山趁此机会冲开穴道。

李梦残笑道:“好!怪不得夏知声不是你对手,至刚化至柔,了不起。”

张师我也是点头叹服,师父都没有达到这等境界。

雷天动当日拿夏知声试招,已经基本掌握至刚至柔转换;他在道上听雷秀夫介绍,知道师弟还没领悟该门武功精髓,因此借此练招,指点师弟。现在把十八掌演示完毕,立刻下手不留情,招式变换,不再一招一式使出,当日夏知声都不能破解,许中道两人如何是敌。他一招“震惊百里”,手掌一翻,点了李成山手臂天宗穴,李成山长剑脱手,那长剑劲力充足,宛如长箭,“呲”的一声,射入洞庭湖中。“恒山阴阳剑”算是破了。

雷天动翻身退后,站立岸边,也不说话。众人见此绝技,都不出声,只听湖水拍岸,发出一阵阵“唰唰”之声。

许中道点了点头道:“很好,果然是盖世神功。”说完,身子慢慢倒下,乃是逆运经脉自杀了;李成山道:“哼,你再厉害,又岂是李教主之敌。”也逆运真气而亡。

张师我道:“雷舵主,这两人好歹也是恒山名宿,你让人将这两人好好安葬了。”雷秀夫领命,让弟子抬了两人尸体下去。

众人又重回大殿,商议大事。路上王思北把事情经过与李梦残详细说了。

李梦残道:“受刘帮主委托,我上浔阳,寻得天动出山,以任丐帮大任,今天动已到,丐帮中除了莫长老和西北几位舵主外,都已经齐聚,刘老帮主遗命天动接任,各位有何意见?”

雷天动道:“李师父,蒙师父厚爱,弟子才德浅薄,又不谙江湖之事,难以为任;张师我长老就在恩师身旁,受恩师教导日久,又长在丐帮,立有功劳,众位长老、舵主和弟子都为之心服,弟子认为,张长老继位才合适。”

张师我忙道:“二师兄,此言差矣,师父临终遗命,要你接任,主要是担心你要走仕途,不愿行走江湖而已。论武功、计谋,师兄都在我之上,现在武林大乱,要对付沙陀,非师兄来主持大局不可!”

李道成见他推辞,咳嗽了几声。张师我充耳不闻,继续道:

“三年前,恩师前去浔阳,授予师兄‘打狗棍法’,就是传位之意,当日恩师曾对我言道:‘当今武林,能与李复国相争者,唯少林和我丐帮而已,但少林方丈与我都垂垂老矣,那李复国正当盛年,只怕我们埋到泥土里后,无人能制服于他,唯有你二师兄天资聪颖,博览全书,方能与李复国一斗。他不出三年,武功当不在我之下。’二师兄,师父当日此言,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我甚是拜服,师父临终吩咐,乃是为武林大事着想,望二师兄不要推辞,师弟愿听师兄号令,共抗沙陀,绝无二心。”

李梦残哈哈笑道:“果然都是刘帮主高徒,心胸坦荡,光明磊落,天动,你就不要推辞了。望你接任后,联少林、石林和天下各派,共抗沙陀。王长老,你们结阵传位,授打狗棒。”

王思北、李道成和李石开领命,带领众位舵主和丐帮弟子前去布置。李梦残带领天动和师我,来到刘长功坟旁,祭拜刘长功,然后大家一起上山,举行帮主传位仪式。

丐帮原定于今日传位,因此已经准备齐全,众人上山之时,众丐帮弟子围坐四周,分为八队,各舵主端坐于前,四长老坐在中间土台上,各位观光嘉宾,端坐东边,正中台上,打狗棒正放在木盘上,其时阳光正盛,打狗棍被照得绿油油的。雷秀夫给天动找来一件百衲衣,虽然破烂,倒还干净。花蕾见他里面穿了一件汉服,外面套一件百衲衣,颇为怪异,不由得抿嘴偷笑。

正午一到,王思北跃上土台,双手一挥,台下丐帮弟子一起手拍地面,口唱莲花落;数百弟子,整齐划一,震得君山上树林中群鸟惊动,纷飞出林。

王思北双手再一挥,数百弟子立刻静止不动,平台上一片静寂。

王思北高声道:“丐帮各位弟子听令:丐帮第十一代帮主刘长功有令,传位于其二弟子雷天动。各位如有不服者,可出来指证。”

停了片刻,无人应声。

王思北道:“既然无人不服,请浔阳雷天动公子上台,接任丐帮第十二代帮主大位。”

台下数百丐帮弟子,手拍地面,口中“嗬嗬”有声,王思北和李石开两人下台,接住天动,一左一右护送他一起登台。天动来到土台上面,向打狗棒跪下行礼。王思北和李石开也跪下行礼。

王思北行礼毕,与李石开站起身来,高声道:“请雷公子接棒,继承大位。”两人上了土台,从左右抬下打狗棒;雷天动双膝跪地,双手前伸,接过打狗棍。

王思北高声道:“众位弟子,拜见第十二代帮主。”说罢与李石开来到跪下,拜见天动,台下丐帮众弟子,一起跪地拜见,各位观光嘉宾,都一起站立,抱拳行礼。

王思北待众人行礼完毕,高声唱到:“众弟子参见帮主。”

花蕾暗道:“已经拜见了帮主,怎么还要参见?”

只见王思北和李石开两人上前,啪啪吐出两把口水,端端正正吐在天动胸前,然后回归本位。

花蕾吃了一惊,往掌门吐口水,乃是大不敬,只见天动端坐不动,另外两位长老上前,又往天动身上吐痰,然后回归本位,然后各位舵主上前,依次各弟子上前,数百人往天动身上吐口水,那件衲衣立刻满是口水痰液,臭不可闻。

花蕾不明啥意思,轻声问身旁的无云子,方才明白,丐帮弟子一乞讨为生,惯受白眼口水,因此帮主继位,也要忍受这吐痰之辱。

待众弟子参见完毕,王思北来到台前,高声道:“请第十二代帮主、雷帮主训话。”

雷天动站起身来,抱拳行礼,高声道:“各位兄弟请了,蒙恩师厚爱,各位看重,天动今日执掌本帮大位,自当继承本帮传统,完成恩师遗愿。”

他顿了一顿道:“我帮为国分忧,转战沙场,且以后对付沙陀,凶吉难测,为本帮长远着想,欲立一副帮主,他日如帮主不在,由副帮主继承大位,以免事急,乱了分寸;此事前代未有,请四位长老议一议。”

四位长老一惊,丐帮以前,未设副帮主,没想到雷天动第一件事就是设立副帮主。众人毫无思想准备,都面面相觑,无人搭话。

雷天动继续道:“举贤不避亲,丐帮长老张师我,久在丐帮,立有功勋,熟悉帮务,可为副帮主,众位以为如何?”

李道成道:“帮主此言甚是,我赞成。”三位长老都附和赞成。

当下众弟子又上前拜见副帮主,至此以后,丐帮设立正副帮主,四位长老,直到清末,未曾改变。

正副帮主继位仪式一完,丐帮弟子送上酒食,天动去换了一身衣服,众人就在君山上开怀大饮,天动和师我本身酒量不出众,张师我喝了几斤后,就醉到了,天动早已打通百穴,当下主动出击,先敬了李梦残和各派前辈,然后出去每桌敬酒,认识各位丐帮弟子,最后回到主座,默云玄功,将体内酒气从食指中流出。

李梦残地位最尊,坐在他右侧,他知道雷天动酒量一般,现在见他喝了十来斤酒后,毫无异常,见他背后有水滴下,扭头一看,才知天动捣鬼,不由得暗暗诧异,想不到他内力也是这般精纯。

这天众人大喝一场,晚上也搞得甚是热闹,丐帮弟子,醉了大半。第二天上午,丐帮舵主以上弟子和各派掌门,齐聚大殿,商讨大事。

天动道:“我前来之时,听闻有人谋害了弥勒教方掌门,还嫁祸与南少林,现在南少林传来信息,乃是沙陀长老胡思圣谋害了方掌门,我细推时间,此事发生之时,沙陀李复国在浔阳出现,只怕是李复国在郧阳一战后,立即谋划东南,因此才有此事。那耶律皓南此次找李复国算账,怕是没有正式凭据,也只能不了了之。我想北上,去探探沙陀教虚实,到时候便宜行事。”

李梦残道:“现在李开国盘踞神农架,对石林、丐帮都是威胁,何不先拔了这个钉子?”

雷天动道:“我前次为查出内奸,扬言要刺杀李开国,因此李开国一定早有防备,现在前去,不起作用。李开国虽然厉害,但石林帅掌门尽可抵挡得住,倒是咱们丐帮,需要小心在意。各位舵主,多派人手,监视沙陀和神农架。我出去后,师弟代我指挥丐帮事务,防住李开国和沙陀前来偷袭就是,我不出半年,自会回来,到时再定对策。”

李梦残见他心意已决,且目前与沙陀已成僵持之势,天动前去,出其不意,说不定大有作为,当下点头同意。殊不知天动此去,闹得沙陀人仰马翻。

天动知道张师我久在丐帮,帮务精熟,且还有李梦残师父相助,自己不用担心,第二天一人一马,下了君山,过了洞庭,往西北而来。他知道李开国已有防备,自己难以突袭,但李开国在江南,仰仗的耳目主要是夷陵盐帮和荆州铁拳帮,因此决定先来铲除了这帮爪牙,到时李开国失了耳目,就不敢轻举妄动。

荆州离岳阳不远,他第三日就到了,他怕铲除铁拳帮后,夷陵盐帮及时得到消息,自己到时空跑夷陵一趟,决定晚上前去铁拳帮,然后直扑夷陵。因此中午到了荆州城外客栈歇了,把马也好好喂了,晚上早早睡了一觉,二更时分,月色甚明,骑马直奔清风崖。

到了山脚,只见山上还有灯光,看来铁拳帮加强了警戒,天动把马系好,往山门而去,只见山门紧密,刁斗挂了一个大灯笼,把门口照的明亮如白昼,门后两人值守,不时还有巡逻经过,果然铁拳帮加强了警戒。

雷天动心里一动,来到寨门左边一块巨石下,那巨石高约三丈,滑不溜秋,轻功再高,也攀爬不过,只是一丈多高的地方,有几根葛藤垂下,雷天动深吸一口气,飞身而起,那葛藤甚高,一跃之下还是够不着,天动算好距离,往石壁上一撑,借势跃上,抓住那葛藤,轻轻一荡,飞身上了巨石。

只见前面一排石梯,两人在石梯下值守,上面还有两人,走来走去。那石梯左边临江,右边悬崖陡峭,茅草从生,再要想翻越而过不被发现,已是不能。

天动从地上抓起四块石子,悄悄接近石梯,他宛如狸猫,行走时毫无声息,到了那两人背后,也没被发现。他从黑暗中一跃而出,手中四块射出,射向上面两个巡逻人员,自己扑向石梯下的两个,当真是雷暴出击,快如闪电,他双袖飞舞,左右拂中那两人穴道,那两人立刻倒下。

他飞身而上,在上面两人掉下石梯时扶住二人,不让发出声响。然后飞身疾奔,直奔最上面灯笼所在处。

他奔跑甚疾,但不带风声,跃上高台,只见前面一块平地,尽头建有一四合院,院前四人持矛值守,左边一土台,看来是点兵之用。

月色甚明,要想穿过这十来丈宽的平坝不被人发现,也是极难。天动蹲在地上,细看之下,也是举棋难定;以他武功,本可直闯进去,但怕领头之人不在,因此没轻举妄动。

正在这时,只见月亮西沉,已是一天中最黑的时候。天动大喜:暗道:“天助我也!”向平地右边草丛抛出一块石子,那石子离手之际甚慢,但后来加速,窜入草丛之中,发出声响,这石头去势怪异,乃是天动手上用了“龙门三叠浪”手法,那四人一起调头看草丛,不见草丛再有动静。

一人道:“没得风,这草丛怎么在动?”

另一人道:“是不是有老鼠?”

另外一人提了灯笼,到草丛中去查看,没见异常,骂骂咧咧又回来了。

天动趁这四人分心,一闪而过,越过围墙,进了大院。从山墙边上往外看去,只见正面一排房屋,有四人在值守,左右各有两人值守。

天动心道:“正房是帮主寝室了,不知在不在?”当下跃上房顶,直奔正房而去。

正在这时,只听口哨响起,想来是有人发现了石梯下的值守,发动了警报。只见从东南北三间房屋里面跑出不少喽啰,出外增援。

天动心里一动道:“嗯,北面的不是帮主寝室,这人好狡猾。我就以静制动,看谁是帮主。”

只见西面房中三人出来,都是锦衣环带,指挥众弟子排查。

天动心道:“铁拳帮原帮主被李师父击杀,不知现在这人是谁?”

只见一喽啰进来,躬身行礼道:“启禀谢长老,没有发现敌人,想来是敌人不能得手,因此下山去了。”

那谢长老哼了一声道:“再查一遍。”众喽啰又出去搜查,这下灯火齐明,至如白昼。过了半个时辰,天色渐亮,众喽啰来报,未见敌踪。

那谢长老见天色发亮,不是夜行人行动的时间,估计敌人已经逃出去了。当下高声道:“帮主,有几个小贼来过,已经走了。”话声未落,从北面耳房中走出一人,矮矮胖胖,双手持棍。

天动暗骂这人狡猾,这人住在正屋的厢房内,门前也无人值守,谁会想到他是帮主。只听那人道:“小心为上,谢长老,我看还是给二爷说说,咱们上神农架去为妙,听说这丐帮就要推选新帮主了,到时丐帮有头,先要对付二爷,要对付二爷,恐怕咱们首当其冲。”

谢长老道:“吴帮主,二爷让我们镇守此地,如何好说去神农架?”

那吴帮主道:“你能言会道,想个法子,咱们上神农架去。今晚来的人,能一下点中四人,武功不低,怕是丐帮的高手到了。不如我们上神农架去,就说雷天动和帅元丹要袭击二爷,我们前去护驾。”

谢长老道:“帮主放心,如果是丐帮的人来了,会有人通知我们的。”

只听一人冷冷道:“许中道和李成山已经归天,没人通知你们了。”话音未落,一人跳入院中。

那吴帮主喝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雷天动道:“我就是雷天动,你们的煞星。你们现在脱离沙陀教,我饶过你们。”

那吴帮主叫道:“大家上,谁杀了这小子,赏黄金百两。”说罢挥棍就上,那三个长老也一起上来。

天动大怒,喝道:“找死。”跨步上前,左掌画圈,兜住三位长老兵器,右掌拍出,击在那吴帮主短棍上。他掌力雄浑,那吴帮主虎口开裂,短棍被击飞。

那吴帮主只一招,一根短棍就被击飞,心胆俱寒,立刻后退,天动如何能放过他,左掌一卸,避开三位长老劲力,飞身来追。那吴帮主矮矮胖胖,步伐倒是不慢,一溜烟往院门跑去,其它帮派弟子,见帮主有难,都纷纷上前拦截天动。

天动如何能舍,大喝一声,直奔院门,运气“沾衣十八跌”神功,不避刀枪,身上衣衫顿时被刺出不少破洞,但他身形不受阻碍,宛如骏马疾奔,吴帮主抢到院门口时,天动也抢到门边,大喝一声,左掌一抓。

三位长老随后追来,只见雷天动左掌一抓,那吴帮主身形一滞,转瞬之间,天动赶上,右掌一挥,那吴帮主挥动短棍相架,但已是有气无力。天动右掌击飞短棍,去势不停,一掌击在他右后背上。只听一声闷响,那吴帮主软软倒下。

一长老惊叫道:“这是擒龙手。”三位长老眼见帮主无幸,来人武功高深莫测,心胆俱寒,又都飞身后退逃命。

雷天向动见三人分开逃窜,立刻左手一卷,将两个喽啰的大刀收了,大喝一声,挥手掷出大刀,然后直追另外那两位长老而去。

那往西长老跃上房顶,没命狂奔,忽然听得背后兵器破风之声,不敢招架,忙要伏地躲闪,只觉得心口一凉,一柄大刀刀尖,从自己前胸露出来,那往北长老甚是机灵,跃上房屋后,不走直线,听得兵器破风之声,虽然不及闪避,但也只是被削去右耳,终于捡了一条命。

天动决计扑杀那谢长老,因此追击而出,他举手之间杀了帮主和一名长老,铁拳帮帮众再也不敢上前,都飞一般逃命。天动起步稍晚,但内力悠长,就在石梯上追上了那谢长老。

那谢长老已知无幸,忽然飞身跃起,往悬崖下跳去,天动没想到他狗急跳墙,居然从这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到崖边,只见那谢长老如同一块石头,“噗通”一下坠入长江,江面上冒出血花。天动只道这人必死,不想这人命大,后来死里逃生,但心胆巨寒,养好伤后退出江湖,倒也得了个善终。

他站在石梯下,见下面铁拳帮众弟子如丧家之犬一般逃窜,知道铁拳帮再也不敢在江湖存名了,转身上来,只见那吴帮主倒在门槛上,身下洒了十来张金叶子。原来这帮主随时准备撤离,藏了金叶子在身上,不想天动掌力雄浑,把他藏在胸前的金叶子也震散了,倒地时洒了出来。

天动老实不客气,把他怀中金叶子都收了,然后进院,放了一把火后,立刻下山,准备骑马直奔夷陵。

刚刚解开马缰,只听背后马蹄声响,居然有人前来。天动回头一望,只见一人语笑嫣然,正是花蕾。

天动吃了一惊道:“你不在君山上,来这里干什么?”

花蕾笑道:“君山上好闷,我出来看热闹。我下山一问,知道你往这里来了,估计你想灭了铁拳帮和盐帮,我想来看看热闹。”

天动见她除了轻功外,其它武功太低,自己北上,那可是深入虎穴狼窝,她跟在自己一路,可是个大负担。心下不喜,但又不好明言。

花蕾见他面色不愉,知道他嫌弃自己武功低微,心下做恼,哼了一声。

天动见她还哼哼唧唧,倒是没明白,不由得问道:“姑娘,你哼什么?”

花蕾道:“你是不是嫌我累赘?”

天动不答话,给她来个默认。

花蕾道:“我问你,你北上沙陀,准备一路杀过去吗?只怕没过黄河,就杀不动了。”

天动笑道:“我一路杀过去干啥,这铁拳帮和盐帮乃是李开国耳目,因此必须铲除。”

花蕾道:“现在沙陀早就防备你,你这样北上,沙陀对你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你北上能有何用?”

天动心里一动,自己已成沙陀心腹大患,这姑娘所说倒是不假。明白这姑娘想要干啥了,不由得笑道:“到时我再扮成乞丐、农户就是,你意思是来帮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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