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他头痛欲裂。
望向那撒了一地的酒,记起昨日的宿醉。
她却是趴在书桌上睡得正香,眼角还挂着泪痕。
那打开的信纸被散落在地上,他一眼便看见,心里苦涩不以。却仍然只是将那信纸塞好,放回那本书里。
想来她是为这个哭了一宿吧。
那夹着信纸的书往后翻几页便是游园惊梦的琴谱,他估摸着她并没有注意。
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至少……还不用担心她会离开。
趁着她熟睡之际,他轻声出了门,在他关门的一瞬间,她却是睁开了眼睛。
“魏公子果真是识时务。”
今日便是萧将军再次登门的日子,他刚进了前厅,便听见那让人恶心的声音。
“既然公子如此听话,我便给公子一个机会。明日我再去名艺楼捧公子一场,届时还要烦请公子唱一出好戏。”
他说这话时并没有看向他,却是笑的轻浮。
“对了,若是公子愿意将那琴一块带去,想来效果一定是极佳。”
临走时,他突然转过头,说了这么一句话。
果然不出他所料的,魏青衣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沉默了一下,拒绝到:“那琴,不适合明日要唱的曲。”
“那你就唱适合的!怎么?!你现在还有权利拒绝吗?”他笑的猖狂,转身便离开了宅子。
“先生……这怕是,来者不善啊……”
老保姆在一旁看了个全程,当萧将军走后,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摇头叹气,这萧将军什么时候善过?也许当第一次拒绝他时,就注定了今日要被为难吧。
他突然想起了昨日未向她说完的故事,只那故事到后面也就流于俗世。
母亲的出现便算是拯救了父亲,至少在祖父越来越暴躁的日子里,给了父亲一些慰藉。
后来他们结了婚,生下了他。只不过母亲却在他出身之时难产而亡。
父亲便把这一切过错推给了他,他也不过是个孩童,却偏偏被父亲说是杀害母亲的凶手。
他在他身上一边倾注着心血,一边却又撒气于他。
皮鞭与痛苦伴随着他长大,直到老保姆来了这宅子里。
那会她还只算是中年,照管着府内大大小小的事物。
她可怜他,所以总会在父亲鞭笞他后去给她上药,他把她当做母亲。
终于有一日,父亲在喝完酒后失足落水,他其实就在不远处,但想着过往的日子,便有了私心。
他狠心背过了身,捂上耳朵,嘴里唱起了戏曲。
想来父亲是听到了,原本还扑腾的池水突然便安静了下来。他流着泪,直到那一曲唱完。
他昨日并没有完全醉,只不过话一开头,不得不说。
但他却不想污了他在她心中的形象,索性便是装醉,只那困意却是真切的袭来,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明日与我同去名艺楼吧”
他回到房间时,她依旧是趴在桌子上,头也不曾抬一下。
他记起他第一次登台时,萧将军便是坐在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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