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兮一直守在苍寂桐身边,寒冰床寒气逼人,瑾兮也在乎不得,就这么席地而坐,每过半个时辰给苍寂桐灌一次水,每过一个时辰换一次药,好在她医术高明,苍寂桐的伤口不再发炎了,烧也退下来了,面色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苍白,唇色也红润起来,就是人还在睡,怕是累极了。
“他没事了,睡一觉就好。”瑾兮彻底放了心,身子瞬间没有了力气,她神经紧绷了一整天,也累了,就靠在床边上,休息着,一动都不想动了。
暗一也松了口气,只是他一抬头就看见瑾兮瘫坐在地上,面色苍白,他这才记起来,这瑾姑娘忙了一天,饭也没吃,水也没喝过一口,本就是个女孩子,身子骨也比不得男儿,暗一站了一天也不觉得累,但瑾姑娘怕是吃不消的。
暗一想了想,默默地去找了管家。
“主子没事了,只是还没有醒。”
“那就好,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只是瑾姑娘一天没吃东西,脸色很难看。”
“啊。”管家如梦方醒,“是我疏忽了,瑾姑娘来府上就是客人,还救了王爷,我这就叫厨房去准备。”
暗一点点头,又叫住管家,“姑娘喜欢牛肉面,多肉少面,汤大。”
管家愣了愣,“你怎么知道姑娘的喜好?”
暗一抽抽嘴角,暗怪自己多话,“暗五以前传来的消息。”
管家点头,转身叫夏雨去做面,“到时候端到王爷房间里。”
管家吩咐完,就和暗一一起去看王爷了。
屋子里,瑾兮还是一副流氓样地坐着,嗓子已经哑得厉害了,但还是在给小药童交代一些事情,王爷醒了要喝什么药,腹部的伤药几天换一次,饮食上要注意什么,最好吃些什么,千万不能吃什么,要静养几天才算好,要几天后才能碰水等等,零零碎碎的事情,瑾兮一字一句地说着,沙哑的声音弥散开来,小药童认认真真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管家和暗一就站在门外面,听着里面瑾兮哑哑的声音,管家的心头莫名一热,王爷的母亲也就是仁敏皇后还在世的时候,也常常啰嗦这些事情,有时候仁敏皇后都累了,还是会亲自来照顾王爷,就像现在这样,点着一支红烛,声音温柔地在空气里浮着,夜色有些冷,但是人心是暖的。管家在这一刻恍惚听见了仁敏皇后的声音,恍惚觉得屋子里的人就是仁敏皇后。
管家叩了门,和暗一进去,瑾兮也正好说完了,撑着床沿硬是站起身来,走到管家面前,“他没事了,那我也该走了。”
“姑娘,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已经让人去做牛肉面了,姑娘吃了再走吧。”管家拦住瑾兮,“王爷伤重,我也乱了神,待客之道全丢脑后了,怠慢了。”
瑾兮摸摸肚子,还真的是饿惨了,“却之不恭,麻烦管家了。”
“姑娘言重了,这夜深了,伙夫也睡了,好饭好菜也拿不出来,怕是要请姑娘包涵了。”
“夜深了?”瑾兮挑眉,“这都什么时辰了?”
“亥时三刻了。”管家看这姑娘是照顾王爷照顾到忘记时辰了。
“这么晚了。”瑾兮叹了口气,“小药童也没有吃饭。”
“姑娘放心,吩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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