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深知裴嘉月对萧令的心思,她自小娇生惯养,母亲又是长公主,免不了性子张扬,可如此不依不饶倒是头一次。

王瑾咳嗽一声,笑嘻嘻地打圆场:“家父最近爱上了饮茶,还专门请教了茶师到府里研究,我这也顺便学了一点儿皮毛,不如让我试试如何煮茶。”

他说着伸手拿过竹夹,一边漫不经心地搅动着茶汤一边向陆晚递了个眼色。

陆晚会意,站起身来走到萧令身后,低头垂首地站着,十足地温顺本分模样。

萧令这才道:“自家妹妹,裴大人何必如此严厉,裴郡主这一伤心,叫长公主如何忍心?长公主难受,圣上也难免不高兴。你说对吗?”

裴嘉月听见萧令温和有加的劝慰,再看看那寒霜逼人的哥哥,一时间不知是喜是忧。

裴英语气却更加严厉了三分:“还不给陆姑娘道歉?别以为上次景阳宫中的事我不知道!贵妃娘娘惯着你便罢了,我身为你的兄长,怎能让你如此任性下去!”

他这话说得甚为真切,可裴嘉月哪里听得进去,依然恨恨地盯着陆晚。

打也挨了,训也训了,萧令这才发话,什么意思还不清楚吗?裴英努力压住胸口汹涌的怒意,严厉道:“怎么?”

裴嘉月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可裴英向来说一不二,她终于一跺脚,恨恨地咬牙道:“陆晚!你记着,我,裴嘉月,今日向你道歉!”

陆晚抬起头来,微微一福,道:“裴郡主说得哪里话,奴婢不敢。”

裴嘉月用恨极了的眼神瞪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辈子她都不会放过眼前这个人。然后从裴英手里抽过软鞭,转身向门外跑了出去。

裴英面容严肃,萧令神色淡淡。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瞬间陷入沉默。

王瑾打了个哈哈,笑道:“诶,对了,你们听说没,温香楼新来了两个女子。”

裴英接话道:“怎么了?”

萧令淡淡道:“还能怎么,必然是什么色艺双绝之类的。”

“嘿,你看看你这人,虽然你是长安城琴艺最好的人,但是能不能配合一下我!”王瑾眨眨眼,神秘地道,“我只要说一句话,你们俩必然求着我说!”

萧令看了一眼眉飞色舞的王瑾,不予置评。

裴英向来对这些温香软玉的场所不感兴趣,此时他却肃然问道:“我听说,那温香楼有桩命案?”

王瑾道:“那桩凶案啊?可真是令人发指。不过裴英你这人,就只关心这些大事要事吗?帝京这些世家公子,只有你整天板着个脸,一心只在庙堂,从来不涉风月。你要多去听听小曲儿看看舞姿,多接触接触那些妙人儿,人生肯定快活很多。唉,其实我只想说,新来的那个姑娘琴艺真是妙不可言……”

萧令见他越扯越远,打断道:“什么命案?”

王瑾道:“死者是温香楼一个小伙计。死状异常恐怖,头部肿胀如球,胸口出现一个大窟窿,尸体没过两刻钟便开始腐烂,你说吓人不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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