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当官的得知消息,不知是谁传出去的,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卢阳”已经成了这邯城的名人,大家都在想象这个不可一世的盗贼究竟长什么样,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是否就是自己身边的某个陌生人,他下一步还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邯城有些人隐约记得卢阳这个名字,有些人在猜测这个盗贼是否就是窦家当年一去不回的上门女婿。传言就像野草一样迅速长满了邯城的边边角角。

“棉,我要出去办差,估计得几天时间才能回来,你在家里要安分一些,除了到风雷观帮帮忙之外不要乱走,听到没有?”窦红骁一边整理行礼,一边严肃地嘱咐红棉,“我跟大风说了,这几天他会到城外帮忙。”

“帮我?你不如说让他盯着我,回来好告我状吧?!”红棉撅着嘴坐在一旁。

“对,就是盯着你,一举一动回来他都得跟我报告。”窦红骁说道,“你心里想什么我也都知道,不愿意的话干脆跟我一起去。”

红棉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最近不舒服,不方便出远门。放心,不会给你闯祸的。”

窦红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不过又把话咽了回去。

红棉知道他想说什么,也并没有忌讳,“哥,你就不想跟我聊聊这几天的事?”

窦红骁听了这话深吐了一口气,“想,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就是那个姓卢的吗?这半天功夫,卢阳的名字在邯城都传遍了,又不是什么新闻。”红棉表情很是淡定,“哥,你,你觉得会是那小子吗?”

“我说不好,对于卢阳,我们的确知之甚少,你不觉得吗?莫名奇妙得来,又莫名奇妙得消失。”

“是啊,能看到的只是水面,至于水下的东西,我们都不清楚。”红棉道,“但我打心眼里不希望是他。以前总盼着他出现,现在,倒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回来。哥,关于案子,你怎么看的?”

红骁知道自己这个妹子有主见有胆量,自己走后肯定会偷偷查案子的,与其含糊着不如把自己的分析告诉她。“这个案子,我觉得有两点需要重视。一是被偷的东西,两家都说是一些财宝,但又说不清楚具体有多少,而且那告示表明那贼并不仅仅是要盗取财物,是否还有什么东西被盗,万户和达鲁花赤是否有重要案情隐瞒,这点存疑。另外一点是,是卢阳,我不信巧合,但不愿意相信是他,而且,他的名字出现在告示上并不代表偷东西的人就是他,或许盗贼有什么其他的企图也说不定。”

“我赞同。”红棉道,“我思前想去,也这么认为。这事情古怪得很。”

红骁敲了敲红棉的额头,“记住,不要闯祸,不可以单独行动,有事多和你嫂子或者大风商量,别让你嫂子担心,照顾好青青。”

红棉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不过心里想的是另一回事。跟嫂子商量不是更让她担心吗?跟大风商量?躲着他都来不及。

红骁走后,只要红棉一出门,大风总会从角落里冒出来,把红棉吓一大跳,而且屡试不爽。红棉也很无奈,她一开始会试探大风撺掇他跟她一起暗地里查案子,但这家伙就像个榆木疙瘩一样,油盐不进,不过这也验证了窦红骁的话,大风是个老实可靠的人,而且对自己是极好的。想起那天的表白,红棉心里涌出惭愧来。

正在发愁的时候,塔娜又像天兵天将一样来到了红棉的眼前,而且神神秘秘地看着一旁的大风,对红棉使眼色。红棉马上领会了塔娜的意思,这是要把大风支开对自己有要紧事情讲。忙把塔娜拽进了家中,顺便关上了大门。大风只得倚着门墙晒起了太阳。

“塔娜,你来的正好。外面的家伙太讨厌了,怎么赶都赶不走。”红棉高兴地说。

“红棉,你看我带来了什么?”只见她一副神秘而又激动地深情,往两边窗户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卷皱巴巴的东西,在红棉面前摇了摇,用很小的声音说道,“告示,我趁我爹不在把告示偷出来了,你快看看,里头有奇怪的东西。不能太久,看完我得抓紧放回去。”

红棉喜上眉梢,“好样的。快,让我看看。”她接过那东西,三两下解开绳子,往桌上慢慢铺开,红棉看到了一幅画,画得很潦草,但能看出是个人的样子,而且正如塔娜说的,这画很奇怪,人的脸上只在正中画了一只大大的眼睛,看得人毛骨悚然。画的一旁,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还有“卢阳”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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