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朝廷,将天下人分几等,蒙古人喇嘛下面有回回、汉人、色目人、波斯人等,再下面是南人,南人如想做官走仕途,纵有多高的才学,也是难如登天。
书生讲这故事的时候,一定是悲愤之极又不敢妄议朝事,才用这千里马做比,有感而发,发泄愤懑。而这大有兄弟天生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又没受过什么难事,听不懂这故事也是难得的很,竟然还问后事如何,真真是可怜那书生对牛弹琴。
红骁苦笑着,对床上的人说道:“说到这世道,还真是无奈。洪大哥,我们这里难得见到您这样的人物,能不能给我们这些草野小民讲讲这天下的形势?”红骁说道,“听说汴梁那边战事可是打得激烈。”
众人听到这个话题都很感兴趣,纷纷嚷着洪升讲一讲。
洪升也是个爽快人,觉得此地远离庙堂军营,身边又都是些老实本分的百姓,对自己又都那么客气尊敬,实在没有理由推脱,大概讲讲倒也无妨。
“如今这天下形势啊,哎!”洪升摇了摇头,“越来越乱糟糟,从韩山童起事到如今已经有七八载了,最开始以为剿了韩贼便好,没想到那刘福通倒真是个了不得人物,天生将才,有勇有谋,用兵手法真是非常人可企及。”
“我听说,这刘福通起事前只是个经商的员外,真是人不可貌相。”捕快王二差了一嘴。
“小哥此言不假。”洪升唊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这刘福通啊,是颍州的一个富商,做的是粮食绸缎生意,家中珍奇无数,而且话说特别喜欢珍奇动物,专门有个庄园养这些东西,里头有一些白鹿,最为珍奇,这庄园也因此得名白鹿苑。本来谋反这种事跟他刘福通是不着边的,可偏生就坏了事,要说这祸事的源头,就源于白鹿苑。”
“这我知道,贾鲁那家伙想把白鹿据为己有,才发生的冲突。”红骁道,“说书先生是这么讲的,我们也不知真假。”
“这倒是真的,不过敢问众位,可知为何这贾鲁堂堂朝廷命官治河功臣,金银财宝都不稀罕,偏要这几个畜生呢?”洪升道。
众人都道不知,陆昭眯着眼睛斜靠在桌子上埋头不说话,美髯公捋着自己的大胡子玩味地看着洪升,其他人都是一副好奇不解的表情盯着讲话的人。
洪升一副就知道你们不晓得的表情,说道:“据说啊,蒙古人的祖先是一只苍狼和一只白鹿相匹所得的一个人,名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这贾鲁知道蒙古人十分喜爱白鹿,便想着以此邀功讨好蒙古人,这白鹿祖宗可比金银财宝好上百倍。可刘福通仗着自己一方势力,并不配合。便被贾鲁告了谋反的状,那贾鲁也是心量小,改了河道,在刘家对面一岸加固河堤,使得刘家被淹,刘福通气急,才最终反了的。”
众人都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洪升接着道:“不过刘福通也不是没有对手,老天爷偏生就生出了察罕帖木儿大帅,二人势均力敌,甚至李大帅还要略胜一筹。不过朝廷兵力有限,如今不仅仅要对付刘福通,还有陈友谅、张士诚、方国珍、朱元璋等贼,雇佣的苗军也是天天闹事儿,所以只能收买仰仗地方上的豪强军阀来对付起义军,把这好好的天下给打得四处漏风。你们别看我名号上是个将军,可打起仗来都一样,赢了还好,输了还不如你们,你们在这乱世尚且能保住性命。”洪升说了一气,越说越来气,“想我最开始入伍参军也是为了保家卫国荣耀门庭的,如今做了将军却越发惭愧起来,说多了你们这些没上过战场的人也是不明白。”
大有接话道:“这世道真是乱啊。我们邯城前几日还发生了离奇案子,都偷到了达鲁花赤府中了,过去哪里听说过这种事。你知道民间都怎么说吗?都说这案子和红巾军的妖术有关系呢。”
“大有,注意你的言行,不许妖言惑众。”红骁对大有怒道。
“哦?达鲁花赤被盗,倒是有趣,说来听听。”洪升问,“无妨无妨,都是关门闲谈嘛。”
红骁便放任大有把案子的大概情况讲了一遍,当然在红骁的提醒之后,大有便长了心眼,重要的内部的案情便都自动忽略了。不过单单讲达鲁花赤万户州尹三家被盗便足以引起外人的好奇,当然好奇心的重点是这偷儿是何方神圣,竟然有如此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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