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至想从及日村逃出去,苦于人生地不熟,甚至连口粮都没法解决。她试过每日留出一点吃的,这里天气实在炎热,不到半天便会馊掉。秦川和他父亲没有一个好脸,提供食宿也全因为她肚里老秦家的骨肉,这么下去如果孩子保不住,她也会随之没命,一旦孩子生下来,他们也不会给她机会离开,清至自己很清楚。她想起骁靳来,虽然那次他只是亲了嘴,清至总觉得他是很有能力的人物,救了她也不会损害他什么利益,可是经过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全村的人都知道秦家拘留了一个女巫,他如果有心打听,不会不知道自己的下落。
她犹豫是该坐以待毙还是找族长打听骁靳的下落,只见饭桌上秦风的爸爸将碗筷往清至面前一扔,说道:“最好是个儿子,否则我砸死它!”她突然心里一寒,这下自己非走不可了。
饭菜在口中味如嚼蜡,难以下咽,老人走后桌子上就只剩秦川和清至了,他看出她一肚子的火气没消,帮他父亲解释道:“及日村所有的村民都视女巫为背叛者,之前所有的巫师在这里繁衍生息,女巫知道只有男巫需要依赖太阳的力量,于是自己离开了村落。”
“他没必要将这些过错怪罪在我的头上,所有女巫离开一定不是全是她们的原因,你们的祖先也要为此负责。”
“但我知道你过来找秦风的原因,”他不屑地看向清至,“也是要一个男孩对吧,你们永远只会为了这种事情找回来。”
清至被他说中了,她是为讨父亲的欢心过来的,母亲的笔记本上清楚地记载了,女巫诞下男子的唯一方法就是和男巫结合,同样的,男巫如果想要繁衍女孩,只能找到女巫才可以。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这个孩子只需要是清至的孩子,而不必当曾存铭的孙辈,只要它是一个健康的孩子,清至便会给它全部的爱。
“这是我的孩子,你们谁也别想影响它的安危!”她狠狠地将筷子戳向桌面,秦川不好再说什么。
傍晚将至,她终于可以歇口气了,这里六点以后的温度才是正常人类可以承受的范畴,可宝宝有秦风的血统,适应能力比她强多了,在肚子里安安静静的,一点不闹事,清至到现在半夜突然醒来时都会没有真实感,忘记怀孕的事情。坐在门槛上,远远地看到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当她看仔细他们的轮廓时,脸不禁泛上一抹潮红,是骁靳和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双方没有招手问好,但都知道彼此的心意。“我是族长派来检查你身体的,感觉还好吗?”她说完手指指骁靳,让清至明白自己只是他们见面的一个借口而已,然后微笑着托起她的手,“让我来看看远道而来的客人,过得还算习惯吗。”本来她只是轻轻握着清至手腕脉搏的地方,继而只见她眉头紧锁,说着细碎的她听不明白的语句,她的手往清至胳膊,肩膀上摸去。
“你干什么!”清至往后退一大步,骁靳赶紧拦在两人中间,怕她们起冲突。“你看到了什么?”他问。
妇人将骁靳推到一边,直接对清至问道:“如果这个孩子死了,你会怎么办?”
“你说什么?”她想冲上来,又被这句话吓得双腿发软,不自觉靠向身后的墙壁。妇人见她脸色煞白,对骁靳说:
“扶好她,我说的是如果,假设而已。”
清至想要惩罚她来平息心中的怒火,可她摄不到这个老女人的魂。“别费心机,我和你一样,都是女巫。这只是个常规检测,看看你多爱自己的孩子罢了。”妇人说。
她抽出骁靳腰间的尖刀,指向那女人的喉管:“我不管你是要测验什么,再诅咒我孩子一句,我就让你毙命。”清至说这话时,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明眼人都知道她不是说说而已。骁靳拿回自己的刀:“就算是为了孩子好,你也不应该碰尖利的物品。”
他回头看着她:“你看上去没有大碍,我要回去告诉族长了,过两天我还会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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