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禁令毕竟悬于头顶,一旦贩马便如同走私,实乃犯法之事,而边关马匹更甚。唯独如苏家这等势力庞大者可插手。
便是中原地区的私人马场亦非财力雄厚者不可沾染。毕竟数量庞大的马匹养起来亦不容易,首先场地就是问题。
如今依沈昭这话,若是贩马,首先场地便是问题,且没有人脉难以支撑。若是自己要用,这岭南大大小小的马场亦不少,用来做代步工具的马哪里买不到?而且,在他印象里沈家用的是骡车而非马车。
再者,谁不知苏家做生意向来只做大头,马匹亦如此。苏家的马全部来自关外,是从鞑子那里交换过来的。依照世祖所定等级,至少为中马,可作狩猎之用。更有那上上马者,可行军作战,日行千里而不倦!
因而,苏家每年从关外购的马匹不过数百匹。买主多为勋贵武将或者富豪子弟。而今日,沈昭竟也打这样的主意?!她要这马究竟做何用?
沈昭见苏修允神色不掩惊诧,也不觉得是自己语出惊人。见他不出声,便又道:“依我之见,公子不如每年给我八百张小引,八匹中马。”
这价可不比之前低。再者,苏家每年才多少张盐引,哪能给她那么多?苏修允皱起眉,“八百张小引还是过多了。”
沈昭听闻便轻笑一声,看向苏修允的眼神也冷淡了些,“那依公子之见,多少张小引才算不多?”
苏修允可不怕被沈昭笑话。生意人若是怕被人笑,那还能做什么生意?“至多四百张。”
“苏公子这性子不够爽朗啊。”沈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既如此,那便再定个法子。不止两块田地,连同整个田庄,既包括周遭的林地和果园都交于公子。不过我的条件是四百张小引,八匹中马,再加两匹上马。”
不等苏修允搭话,便又道:“这要求不算为过吧。两百张小引换一匹上马。再者,整个田庄都给你了。公子若是再不应允,可真就没法谈了。”
苏修允被堵得哑口无言。她还真是会算账,两百张小引就想换一匹上马。上马可不是那么好得的。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再纠缠下去,免得她又起价。
虽则要的马匹数量不少,但他对边关马匹的地下交易却轻车熟路,可以额外从鞑子那里换取。反倒是盐引每年数量有限,他不能拿到太多。
再者,能得到田庄也算意外之喜。到时候若是把周遭一片地方都买下来,也就不必再另觅他处。至于今日损失的财力,自会有人赔偿。
“姑娘要了这马匹,不知是让我们代为贩卖,还是……”
沈昭开口打断他的话,“我听闻苏家的马匹每年都是运往两淮地区贩卖,有春夏秋三季。如今秋季马匹应已全部入关,想必已没有我的份。
我的马匹倒也不急着要,等明年春季之时,公子何时行事方便,大可再托人运至惠州府,到时候自会有人安排。不过那田庄也只能明年再转于公子。我毕竟还要整顿一番。”
苏修允闻言便颔首,“姑娘言之有理。既如此,那便等明年开春之时,再与姑娘交接田庄之事。至于盐引和马匹也等明年一齐交于姑娘。”
说着,他又把在外头候着的仆从喊进来,伺候笔墨。不出片刻,便写出一份契约来。
沈昭看了,不免惊异,“公子这是要立下一份契约么?”
“自然。”苏修允挑眉,朝她淡淡一笑,“若不写契约,姑娘不怕我反悔么?”
“我倒是相信苏家的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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