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乡心下大惊,忙给娘亲推功过血,疏导气息。只是一个冷不防,自己先咳出一口血来。他忙掩去血迹。
娘亲说的不清,但他听的明白:恐怕这深水金鳖甲,正是父亲所需的药引。自己若能回来的更早一点,或能救得父亲性命。那此时,就是一家团圆之刻。而如今,一家三口,只能各自抱憾了。
赵氏连连被勾起伤心之事,终究悲思成疾。南无乡连受打击,倍增愧疚之情,一时气血混乱,前伤再发。而那五雷真气,已成气候,也趁机作祟,使他调息不得。这一下母子二人,各自患病不轻。只是无乡底子好些,强忍病体,照顾娘亲。两人相依为命,七日之后,赵氏身体有所缓和。便叫来无乡道:
“娃儿,你父亲之死,终究是运数不济。我向来是不祥之人,二十岁时,父母、兄弟死绝。能得你父亲一生为伴,已是满足。如今见你成人,更是终身无憾。送你进地师府,是你父亲和我共同决定,为此哪怕始终不能团圆,也都认了。所以孝顺一道,你当问心无愧。至于武道仙道,依我看都是侠义之道。你能入道也好,不能入道也罢,但有一颗侠义之心,就不辜负我二人一片情怀。”
“娘,你怎么说此事?”南无乡道。
“你伴我七日了。虽说我盼着你能一直在我身边,但毕竟你父亲还没有入土为安,凡事应以此为重。你长久远游,近日回到中都,也该向师门请安。依我看,且让你父亲暂等几日。你回地师府请安之后,再回来取走他亲的骨灰,送他入土为安吧。”
“娘亲所言极是,南娃遵命。”这本是他心中所想。原本他想等见过父母,就速回地师府,禀报他的一些见闻。只是逢此巨变,一时没了主意,不敢提离别之事。
“你回府之前,到香茗轩寻一下田衡,让他过来一趟,给我带些米面干柴来。这些日子我的身体渐好了,可以自己做些饭菜。”那田衡是南大讲书后收的弟子,现在替了南大的位置在香茗轩讲书。
“此事孩儿也可以办。”南无乡道。
“你对中都不熟,又要回府复命,还是交代给你师弟来办。”
南无乡应诺告别娘亲,奔香茗轩去。南大说书的功底应该就是小时给他讲故事练出来的,但南大在香茗轩内说书他却没有听过,竟也成了遗憾之事。因此到了香茗轩后,先在一旁听了会儿书。直到田衡讲完,他讲了母亲的交代,便转身离去。
他在家里这几日,田衡等几个师弟都来探望过。也有不少人听说南大那自幼修仙的公子回家吊唁父亲,专程带着自己孩子来拜见的。多是想替孩子求一份仙缘,但南无乡自己也不懂仙道,自然不能答应。来人不免失望,但想到人逢剧变,也不好强求。
无乡回到地师府。府内依然恢弘大气,只是这恢弘中竟有一丝肃穆气息。他自嘲一下,认为这是他遭逢家境之变,看什么都带一股低沉之气的缘故。
这次回来主要是为吴道清的命令,以及许道灵的交代。但吴道清他未见得,许道灵也未见得。只在许道灵的洞府外叩拜一番,便回到居处。这些日他身体上积出一些暗伤,如今回府,既然拜见长辈不成,不妨先打坐疗伤。结果运气一半,有人来访。
“你小的不够意思,回来了也不去找我一下。”来人直接推门而入,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正是田无欲。
“唉。你的消息也是灵通,才坐下不到半个时辰,就找来了。”南无乡道。
“听你的口气似乎不大希望我来,那我走了。”田无欲说完,做了一个后退的姿势。
“哪敢哪敢。你什么时候变得开不起玩笑,快请坐吧。”
“嗳!兄弟,出去玩了十几年,怎么也未活跃些,满脸悲丧之气。”他竟听出南无乡心绪之变。
“先别说我了。府内出了什么变故不成?吴长老不知去向,连我师父也不在洞府,就连弟子也少了不少。”
“此事说来麻烦了。我师父奉命调查灵石被劫一时,同时还要重新给各宗门安排发放灵石。而你师父,现在灵渊内主持铸灵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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