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都办妥了,这是主簿死前拿在手里的东西,想必是要给您看的。”杨德海将一本名册递上来,指尖还染着一滴干涸的血迹。
宋宜晟翻到折页,果然看到了莫澄音的名字。
“莫澄音,她果然被黥刑了。”宋宜晟说。
“是,倒是这个善云,三番五次贿赂监管嬷嬷,拖了三年都没有受刑。”杨德海道,他和宋宜晟想到了一起去。
府中的莫姨娘头上没有黥刑,而善云却刚好相反有了黥刑,这绝不可能是巧合,而是,两个人掉包了。
“真是好一招移花接木,这样聪慧的女子我竟然没有早点发现。”宋宜晟阴险怪笑,手指点着桌子,取出一方帕子放在鼻子底下细嗅。
正是长宁当日故意留在城隍庙吸引宋宜晟注意力的那方绣帕。
“还记得当日我们在城隍庙外撞见的官奴司抓捕队么,抓的就是这个善云,还有这帕子和那细柳营的老槐,说不定都是她的算计。”宋宜晟玩味道。
杨德海脸色一沉。
若真如此,这个女人真是很可怕啊。
“如此说来,当日城隍庙里暗箭伤人的也是她了?”杨德海说。
宋宜晟摊摊手:“她既然是莫澄音,会使墨家的武器有什么好意外的?看来那个地砖下除了有墨家机关术的秘籍外,还有一把神秘的宝弩。”
这简直叫他垂涎三尺。
“我这就把她抓来,搜出宝弩。”杨德海道。
“不!”宋宜晟制止他。
“我与她并没有什么恩怨,说不得,我还是救她出苦海的大恩人,你又何必要坏了我们的缘分?”宋宜晟儒雅一笑,两弯笑涡深深,好一个清澈大男孩。
杨德海低头:“侯爷,她行刺过您啊。”
“她若真想杀我,当日的连环弩就不会只射我的腿了,还有这些日子,她完全可以在小厨房下毒,可是她没有。”宋宜晟摇头,越发坚信自己的判断。
莫澄音只是想借助善云的力量帮她练习机关术,而他,则是那个可以更直接帮她的人。
她没有理由拒绝自己的,没人能拒绝他的魅力。
宋宜晟得意勾起唇角,只有杨德海有些忧心忡忡。
侯爷这是在玩火啊。
那团注定要将宋宜晟烧成灰的火,正在卧室里对着镜子端详自己。
长宁的指尖触摸到额头上那逼真的奴字刺青,连她自己都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真的被黥刑了。
她忙兑了一杯米醋,沾在帕子上擦拭。
额头上的奴字很快消失不见,就连额头上那偏黄的皮肤底色都褪掉不少,露出里面白皙柔嫩的肌肤。
长宁松了口气,将醋水倒掉,取出妆匣最底部夹层里的一个小盒。
盒子里的黑色膏体泛着淡淡的清香已经用去一多半,以手轻触还有着一丝粘性,仿佛是一层薄膜。
她今日敢当众洗面,就是因为这盒黑膏。
它名唤避水膏。
长宁平日里就是图了一层它在脸上,才不惧水迹弄花她的易容术。
这种避水膏在那本易容术的册子里高居榜首,是易容必备之物,配置不难,只是耗费时间,所以她直到前几日才配置好新的一盒避水膏。
而眼前这盒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长宁将盒子在双手中倒换把玩。
不论是避水膏出现的时间,地点,还是功效都太巧合了。
难道几百年前的墨家传人能掐会算,还知道未来得到这份秘籍的人急需易容术,甚至,配置好了避水膏放入其中等待有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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