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落梁山顶。
集中看押官员富商家属的地方像极后世的疗养院,某座小院,韩爌依旧穿着棉衣,与唐溪东对坐石桌两边,桌上摆下一副象棋,厮杀正烈。
韩爌大明前首辅,儒学大家,东林重员,门生遍地。如今入瓮,唐溪东怎会任其随意离开?于是自平阳城收于指掌间,韩爌便变相软禁在这落梁山上。
“正如这盘棋局,士相二子可保帅不可杀帅,而其余棋子可保帅亦可杀帅。关键在于位置和敌我关系,小小兵卒可斩将帅于马下,可保将帅得天下,而我落梁山不要江山,只要百姓安乐,只要世道安宁。”唐溪东手持棋子,弹指间最后一颗小卒逼得对方帅子狼狈而逃。
这一盘棋局,你来我往,杀得两败俱伤,整盘棋局只剩下空荡荡三子。
一将一帅一小卒。
“这偌大江山,不姓刘不姓李也不姓朱,它姓汉。姓汉就不是某一人某一家的,而是全天下百姓的,朱家坐得江山,却不容百姓苟活,这是有违天命、不得永昌。我落梁山不为坐江山,只为给这大明亿万百姓寻条活路,人人可吃饱、人人可穿暖,人人有的住,人人得满足。”
“自秦以来,独尊儒家,人人谨遵圣人之言,圣人说,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于能,进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是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业,不必载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但朝代更迭,两千年一晃而逝,这坐了江山的无不想独得皇权,既寿永昌,世世代代子孙劳役百姓,鱼肉万民。谁记得圣人之言,谁遵守圣人教导,哪个皇帝懂得百姓疾苦,除了一心守着江山,可曾真的向着大同社会靠近一步?天下是数千年来世世代代的百姓打下的创造的,可等到有人坐了江山,百姓得到什么?他们挥洒血汗,耗尽一生最后还是给了一姓一家之人随意挥霍了,正如此刻,外面的世界,百姓活不下去易子相食、饿殍遍野的大有人在。敢问韩首辅,哪个百姓愿意这般活着?为何会有这般吠世景象?”
唐溪东冷笑质问,棋局最后王见王。
韩爌不言不语,只是盯着桌上棋子,不知是否听进唐溪东的一番话。
“一时之间给不了答案,可以安心等待,让时间给我们最后一个答复,唐某不期望韩老先生支援指点,只是相请先生在这落梁山再多住些时日,让时间来给先生擦亮眼睛,看看这世道什么人才是真正的受命于天,什么人才是有违天命。”
“可好?”
唐溪东最后还是没有等到韩爌的回复,在对方心里,已经认定他和陕西的起义军一般,蛊惑百姓造反就是要谋求坐一坐这江山。
但,时间终究会给出答案。
唐溪东要的不是对方明白,而是让这老头在这落梁山上安心等待。
————
时间流逝,一切顺利,当所有安排好的事项在时间中慢慢完成到唐溪东指定的目标便预示着,唐溪东真正的改良准备已经做好。
历史要在他这个后来人手中翻开新的篇章,而序曲的地点便自平阳城开始。
一场人员齐备、声势浩大的会议在平阳城知府衙门召开。
在座之人:落梁山管事老人、平阳城一干傀儡老爷。
会议内容就是拉开改良的序幕。
改良,前后狼后有虎,但不可瞻前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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