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墨才住到鎏金楼的第二日,叶唐安就找上门来了。

说是找上门,但叶唐安没有进门,而是托了鸨母来落碧轩捎了话,让殊墨出去见面。

鸨母见到殊墨的时候她正倚在院中六角亭的红木栏杆上,捧着一卷纸张泛黄的古旧乐谱钻研指法。最是悠闲惬意、专心致志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叶姓公子在门口等姑娘你”这句时,手一个颤抖,书卷没拿稳“啪”地掉落。

殊墨心生怯意,莫不是哥哥来拎她回靖云门?

她深呼吸几次,拍了拍胸口给自己壮胆,揣着一颗颤颤巍巍的小心肝一路急匆匆地向门外走去,心中已经编排好了几套说辞,想要请求叶唐安让她在这里多留几日。

直到穿过正厅的花红柳绿莺莺燕燕一脚迈出鎏金楼大门,对上哥哥一张平静祥和的脸庞,殊墨的心中才稍许安心。

不知怎的,近来她有些疏远了叶唐安,也常常害怕他对她的管教。以前她才不在乎这些,就算犯了再大的错,抱着哥哥的手臂摇一摇,给他亮出甜甜的笑,说几句撒娇的话就过去了。

叶唐安走上前来,轻柔地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了一番,似乎并未看出什么变化,这才不甘心地落下手,自言自语道,“你倒是日子过得挺滋润……”

殊墨做了个鬼脸撇撇嘴,正想说什么,却被叶唐安截住了话头,“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不想回去了?”他神色朦胧,殊墨看不出来他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最终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他宠溺怜爱地摸摸殊墨的头,若有若无地朝那鎏金楼瞟了一眼,道,“你知道哥哥不是看不起青楼的女子,而是殊墨,你是有国宗身份的人,还是不要被卷入那些黑暗污秽的好。”

“我知道,国宗的规矩和哥哥的教诲,殊墨是一点也不敢忘的。”明明是拍着胸脯说的这话,但殊墨却感到分外心虚。

哥哥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她不该对若衡动不该有的心思,单这一点,她就没有做到听话。可是,感情这种东西,如果可以自己操控,说不爱就不爱,若衡也不会为她如此疯狂,她也不会反复纠结、患得患失了吧。

“最近盟主府忙得很,事情又多又乱。你想回来是最好,若是不想就在此住着,千万照顾好自己。”他说这话时有些欲言又止,仿佛在顾及殊墨的感受。

他最终还是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一事……母亲来信希望我们回去一趟。要不,明天?”他用了试探性的口吻,想从她的神色中找出些许情绪起伏。

但殊墨一向擅长掩饰情绪,竟连叶唐安这次,也丝毫无法从她脸上看出她的想法。她只静静一笑,笑容很是甜美。

“嗯,听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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