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水缸里的水挑满了,灶脚下没柴了,我去砍捆柴回来,你好生躺着,等我回来做饭。”小难上午放完牛从东家倪老爷家回来,将水缸里的水挑满,对受伤躺在床上的母亲阿雪说道。
阿雪望着还未满十岁的儿子,眼眶有些湿润,她柔声道:“小难,外面太阳这么大!你刚挑完水,歇息一会再去。”
小难已拿起柴刀绳索走出了门,回头道:“娘,我不用休息,一会儿就回来。”
小难的家住在方圆万里、高耸入云的云山脚下的云湖湖畔。小难在云山山边不一会就连砍带捡,弄了一大堆木柴,捆好竖起来,比他人还高,小难好不容易背起来,缓缓返回家中。
小难满头大汗刚回到家门口,就遇到了东家的管家倪福和小少爷倪贵从自己家出来,小难忙打了声招呼:“阿福叔好!阿贵,你也过来了。”
倪福暗自点头,帮小难卸下背上的木柴道:“小难,砍柴去了?”
小难擦了把汗,点点头问:“阿福叔,您这么大热天过来,有什么事吗?”
倪福道:“正是有事,刚才跟你娘说了,等会让你娘告诉你。你还没做午饭吧,赶快洗把脸做饭去。”
才七岁的胖墩墩的东家小少爷倪贵冲小难眨眨眼,跟随倪福离去。
“娘,我回来了。”小难一边抱起木柴进了厨房,一边对卧房内的阿雪喊道,打开米缸准备淘米煮饭,却发现米缸里已经只剩下一小杯米了。
“小难,你先进来,娘有话跟你说。”阿雪在卧房里喊小难道。
小难家就三间茅草屋,中间一间是堂屋、西头一间是灶屋、东头一间是卧房。
小难忙放下锅子进了卧房走到阿雪床前道:“娘,你渴了吗?”
“床头上不是有你放的开水吗?娘不渴。你扶娘坐起来,娘跟你说个事。”
小苦忙小心翼翼地扶起阿雪坐在床头,问:“什么事?娘。”
阿雪抚着小苦瘦小的肩膀道:“阿福管家带着阿贵小少爷来过了,你刚才也见着了,他让你从明天起,不用放牛了,去给阿贵小少爷伴读。”
小苦:“阿贵小少爷愿意上学读书了?”
阿雪:“他有一个要求,一定要你去伴读,他才肯上学,所以倪夫人才让阿福管家来跟我说。”
小苦摇摇头道:“娘,你的伤还没好呢,我去伴读了你怎么办?我不去。”
阿雪指着窗前的一个布袋子道:“娘的伤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也快好了,娘能照顾好自己,你放心!再说,阿福管家还说给我们一斗米一个月,你放牛才半斗米呢!这些天娘都听见你肚子里咕咕叫,几天没吃一顿饱饭了吧?你看,那袋子米就是他们送来的。”
小难父亲是个郎中,小难五岁那年,父亲进云山采药,没想到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乡亲们帮着去找,只捡回来小难父亲常年背着的那个药篓子和一只穿破了的布鞋,估计是被云山里的妖兽害了。云山方圆万里,云遮雾绕,云山深处,猛禽妖兽无数,但很少到云山外围活动,小难的父亲就在外围采药,但不知怎么就撞上了。母亲阿雪痛不欲生,但也无法,只好接些针线活,在乡亲们的接济下带着小难苦苦度日。后来小难大了点,从七岁不到开始,就当了倪家的放牛娃,每月也能挣到半斗米,阿雪才算喘过一口气来。不料一个多月前,阿雪从东家倪夫人那儿接了些针线活计回家,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竟然伤了腿骨。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阿雪只能在床上躺着养伤,家中的大小事就全都落在了不到十岁的小难的肩膀上,好在小难从小就做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为难,只是米缸里的米越来越少,他却实在是办法不多,刚才还在想着是不是要去云湖中捞点鱼虾,好换些大米回来。
小难看那袋子大米足有一斗,就开心道:“伴读还多给大米?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事?天上掉馅饼了?”
阿雪拉住小难的手笑了:“哪是天上掉馅饼?是你招人喜欢!那阿贵小少爷指名道姓一定要你伴读,倪夫人也拿他没办法。”
阿雪难得有笑脸,小难见母亲笑了,心中也很高兴,他懂事地摇摇头道:“娘,哪是我招人喜欢?这肯定是倪夫人想周济我们,又怕我们多心,才想出来这么个法子。”
阿雪欣慰地道:“小难,你能这样想,娘就放心了!那贵少爷贪玩,你给他伴读,就要多规劝着他一点,让他多学点东西,莫要辜负了倪夫人!你自己也要趁此机会,学些本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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