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太后心情舒畅,难得的留了梓桃在寿康宫用午膳,梓桃也高兴,太后的伙食总比她的好。
不过中午用膳时二皇子也在,他一瞧见梓桃,那脸上就变成了不加掩饰的厌恶,太后瞧见乖孙的模样,心头立即就后悔了,二皇子不喜欢和庶枝来往,对宫妃和皇后都不喜欢,也是因着这点,太后免了皇后带妃嫔来请安,就怕扎了二皇子的眼,只是今儿玩开怀了,倒忘了这茬。
只是她都发了话留梓桃用膳,总不好又赶她走,太后瞅了一眼梓桃,但愿她能自个儿识趣一些。
梓桃自然是识趣的,说自个儿屋里还有些事情,得回去处理,今儿吃不到这顿饭了,太后正要应允,宫人来报皇上来了。
梓桃倒不会自恋到觉着皇帝是为了她来的,这里三个人一个是他母亲一个是他儿子,哪个不比她重要。
只是皇帝来了,梓桃便走不得了。
“陆小仪也在?能在母后这儿混到顿饭吃,本事不小嘛!”
梓桃只觉尴尬:“婢妾正要走呢,灼华居还有些事情要我回去处理,今儿陪太后摸牌玩忘了,如今可该走了。”
皇帝多精明的人,一瞅二皇子那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样,就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
“有什么事情这样急?就差这一顿饭的时间?朕都来了,你便是为了朕,也该留下来不是?”
梓桃觑了眼太后,后者面上淡漠。
“是。”
皇帝来拉梓桃坐下:“这才是嘛,坐到朕身边来。”
当着太后和二皇子的面,皇帝举止轻佻,梓桃都觉不妥,二皇子更是看了光火:“皇祖母,孙儿食欲不振,午膳不用了!”
说罢便起身要走。
皇帝一口喝住他:“放肆!你便是食欲不振,父亲和祖母在这儿,你也该陪坐着等我们吃完,哪有扔下长辈自己走的道理?你的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梓桃瞧着难掩心中震惊,这父子俩关系竟如此僵硬?她一直以为二皇子养在太后宫里,皇帝常去看他,这父子两关系该不错才是,要不然也养不出二皇子这么个霸王性子。
太后一听儿子骂孙子,便做起了和事佬:“宏儿身子不好,食欲不振正难受着呢,你也不关怀些,还计较他失礼!快别说了,宏儿吃不下就先不吃了,回房歇着去,祖母让人给你热着饭菜,你什么时候饿了就吃好不好?”
二皇子正要应承,皇帝气愤道:“母后,你别太宠着他了,七岁的孩子了,才学武功不好就算了,连规矩都不好,轩儿都比他……”轩儿是三皇子。
梓桃一听这话就知道要糟,小孩子最听不得这话,你瞧瞧人家的孩子如何如何,更何况皇帝提的还是他的庶弟。
“我便是有千般不好,只一条我是嫡长子,他们是庶出,我就比他们好千百倍!说我没规矩,你当着母亲儿子的面和妾室调情就有规矩了?”
子不言父过,皇帝虽然私行不佳,但也不是二皇子该说的。
果然二皇子刚说完,皇帝便挥起了巴掌,太后忙护住孙子,哭叫道:“你们这两个冤家呀,什么时候哀家死了,在棺材板面前,你们还要打上一架!”
二皇子打着哭嗝道:“他就巴不得打死我,把嫡长子的位置留给老四。我偏不!我就要死熬着,让他们如不了意!”
皇帝被太后挡着,满腔怒火无处泄,下意识抬手的想砸东西,又想到这儿是寿康宫,总是不好的。对面这一老一小,他能有什么办法,二皇子那小身板,他一巴掌下去,不死也要在床上躺几天。
皇帝心中郁卒,午膳也吃不下去了,气冲冲的挥袖出了寿康宫,梓桃愣了一会儿,忙行了个礼要退下:“婢妾去劝劝皇上,先告退了!”
太后冷冷看着她,用鼻音嗯了一声。
梓桃只觉不妙,经此一役,太后怕是厌恶死她了!好好的吃个饭,怎么就有这许多事情呢!但愿皇上不要因着这事怨怪她才好。
梓桃一边想,脚下步子不停往前赶,皇上那副牛气冲天的模样,脚程也快,梓桃只耽搁这一会儿,出门已经不见了人影,不过看到宫道两旁被蓄意破坏的花树,梓桃猜测他应该没有坐辇车,便沿着宫道往前小跑,经了两个拐角处,总算瞧见了皇上。
“陛下!等等我!”
皇帝闻声回头,见梓桃面上艳红娇喘吁吁跑过来,便停下了脚步等她。
梓桃到了皇帝跟前,一把扶住了他的手臂,瞧着身形不稳,额上鼻尖都冒出了细汗,皇帝不由发笑:“吃这般胖,走两步就喘成这样。”
梓桃白了他一眼,再喘了几口气,待呼吸平稳了些才道:“婢妾这还不是为了赶过来安慰陛下,你还笑我。”
皇帝微微一笑,想到方才寿康宫的闹剧,心下又烦闷起来,尤其这大中午的,初夏正午的日头已有些毒了,在太阳底下走着,凭空生出一股燥热来。
梓桃也是这般感觉:“陛下想去哪里?您还没用膳呢,这大中午的在太阳底下走可不是个舒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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