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地区多山地,横断山脉和云贵高原纵横沃野几千里。各大大小小的河流穿行其间,地势凶险,道途崎岖。人人都道蜀道难,畏途巉岩不可攀,这西南部州更无哪处是个好走的去处!
一路上磕磕碰碰,青霞一行花了月余时间还没走出着绵延大山。
两匹枣红色骏马本是一水流光的毛色,跑起路来四肢蹄子不沾地的。这一路上日夜不断、风雨兼程,到现在已经精疲力竭了,两只眼睛充着鲜红的血丝,却不敢慢了下来,只要一慢下来,那车夫手里结实的马鞭就毫不留情的抽到身上。
车夫是半路上寻的老手,常年游走在云贵川之间,对各条道路烂熟于心。
青霞第一次出远门,在车内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一身筋骨都给抖落苏散了。兴是这些日子舟车劳顿太过于劳神费心,她脸上的玉容雪肌过了这久还未与肌肤完全融合,只能终日带着个笼纱的斗篷。
她伸手掀开一旁的车帘子,满眼的翠屏青峦。一山又一山,川川相连。望着望着,眼睛渐渐有些迷离,不禁让她想起过往来。
五年前,她豆蔻伊始,他舞象方初。
没认识凌泽……不,忘了如今他叫夏雪宜了,还没认识他之前,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五仙教圣女。受着那让人尊崇的身份地位和非常手段,任凭教内明争暗斗,但从未波及过她,日子倒是过得潇洒自在。
那天,她从历代教主的练功房里练完功回来,小梅(她曾经的贴身侍女,被挖眼而死的那位)早已将那浴池放好了热水,正等着服侍她沐浴。她记得当时,水温正好,半梦半醒间,听得一声开窗的声响,一道身影从外面闯进来。小梅当时就要尖叫,被他顺手在肩后一点,晕了过去。
没注意到池中还有一人,他放松了神情,正要脱掉自己身上带血的衣衫,却觉水下一动。他拔剑往水里一刺,还没触到水中那人,一股水花便扑面而来。趁着他挡水的瞬间,她使了个鲤鱼摆尾跃身而起,扯下一旁的纱帘裹在身上,张口骂道:“你个登徒子,好胆闯入我五仙教。”
他眼里闪过一阵阴狠,握紧手里的剑,一跃而起,直直朝对面刺来。须是先前与五毒教徒打斗耗尽了内力,又中了蛇毒,此刻眼前一黑,径直掉进池中。她不忍脏了池子,把他从池里捞起放到地上,他紧紧握着手里的剑,面色苍白,眉头紧锁。
原是个绝色少年郎,盯着他的容貌,当时她有些失神。他那眉间皱起的朱砂仿佛有诉不完的忧愁,让人忍不住想去探个究竟。
那一眼,她芳心渐乱。一粒朱砂,扰了这一池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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