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陷入了无休止的沉睡,睡醒后就感觉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可以感知周遭的一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阵阵嘈杂的声音过后,忽听见威严的声音响起“汝可知汝犯了何罪?”
有清雅女声回道“小女子不知”
那威严的声音继续道“冥顽不灵,汝之手上血腥无数,还如此不知悔改,今判汝受天雷之刑,受魂飞魄散之罪”
“总不过是一张嘴,想说什么,便是了,小女子自省得”
苏墨不由想称赞那只闻其声的女子一番,是非黑白一张嘴,哪怕是条犬,说的天花乱坠,一时间也可让人以为那是一头狼。
话至此处,也没什么用处,眼下她到底在哪儿?她向前跑着,无边的黑暗好似可以吞噬一切,她的精神,她的一切都陷入了未知,浑浑噩噩之中,她沉睡又转醒却始终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以往的一切犹如云烟一般消散,记忆仿佛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周遭的寂静让她几欲崩溃。
若有若无的茶香萦绕在她的周边,让游离在崩溃边缘的她一震,“师父”脱口而出,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刚刚触到,一股钻心的疼痛让她立刻又松开,“痛”而后就听到那个淡然的声音轻唤自己的名字“苒儿,我在这儿”
苏墨真正醒来是在第六日的夜里,她很累,身体与心都累,周围很静,她眨眨眼,有些口渴,慢慢的下了地,走向桌子,想拿起桌上的杯子,却发现手上裹满了纱布,头有些眩晕,靠在桌边,用手碰了碰头,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赤脚走了出去,夜晚的青石路很冰,她却浑然不觉,悠然的四处乱走,虽然手上缠着纱布,却依旧碰碰这儿碰碰那儿,一脸的新奇,沐离尘走出书房时便看到了她,却没有出声喊她。
苏墨察觉有人看她,转头见到了沐离尘,唇边绽放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慢慢的向他走过去。
沐离尘平静而又淡然地看着苏墨缓缓走近,她眸中光华流动,伸出手轻碰他的脸“小道士,你还记得我吗?”
沐离尘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进了书房中。
苏墨娇笑“你这般亟不可待是做什么,我可还有伤在身呢”
进入书房后,沐离尘松开其手臂,淡然如水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平日见多的面庞,今日却觉恍若隔世。
苏墨见他默不作声又一直盯着她的脸,拿起一旁的铜镜“每一世的容貌都没有什么变化,除了眼角的泪痣,你莫不是厌弃了”
“自然没有”闻听她说厌弃,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回道。
苏墨一时笑的眉眼弯弯,“小道士,我就要回来了,你高兴吗?”
“不高兴”他虽说着,却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睫掩饰那份心虚。
苏墨被纱布裹着严严实实得手指点着其心口道“口是心非,可就算你不高兴,也没法,我走了这么久,甚是想念你”说着她的樱唇凑近他的耳边呵气如兰“而且,这轮回的路,我也腻了”
沐离尘察觉时已经晚了,唇上一触而过的温润,他红了耳根,小心握住她的手腕道“下次不能这样,现下,她是我徒儿”
苏墨得逞之举成功后,在一旁笑道“如何分的清,我是她,她既我,也不算唐突了你”
沐离尘轻咳一声“那总归不好”
苏墨被沐离尘安置在椅子上,露出白皙娇嫩双足。
沐离尘皱眉,施法摄来她的一双绣鞋“不要总是赤足,与你说过很多次了”
“是,下次记着”苏墨等着沐离尘为她穿好,轻轻道“有沉玺的消息吗?”
沐离尘落坐旁侧“没有,他行踪诡秘,尚不知躲在何处”
“上次乌云蔽空,猛降急雨,恐怕是他又起事端”
“我会多注意他,逝儿,你可识得天帝夜九”沐离尘为她添了杯茶,询问道。
“可见你只想着问我事情,心意却不诚,我的手受伤了,如何喝的了茶”
沐离尘捏起一块豆蔻糕送至其唇边“如此可行”
苏墨张口咬下一小块“太甜了,改日你可以告诉她,少放些”
“莫岔开话,你确实识得夜九”
苏墨眸中万千光华化作星星点点“嗯,我认识他,笑面虎,十分地不讨喜”话毕,语气飘渺,似是失了力气“我有些困了,下次醒来,再见你”
沐离尘送苏墨回了房间,借着月色,去了殿后,奇沐殿后有一个荷塘,却只养着一株血色的莲花。
这株血莲是他从极寒山带回来的,明明当时是盛开的,带回来栽种后,它一直都是合拢的,今日竟已经开了一瓣。
月色下,血莲更绽妖娆风情,微风拂过,轻轻摇曳,眼前的景象着实让人痴迷。
沐离尘目光幽深,仿佛有浓雾在眼中不曾散开,他抬手,一缕银光笼罩血莲。可今日血莲一触到银光,大放异彩,耀眼异常,恍惚之中,有如隔世,好似看到一名身着红裙的女子侧卧在枫树之下。
沐离尘瞬间的回神,周遭却是一片静谧,只有那株血莲还在轻轻摇曳,指尖轻轻拂过血莲,唇边笑意温润“如此才好”
第二天清早,苏墨醒了过来,发现手上又缠满了纱布,勉强支撑着坐起来,刚刚坐好,魂冰与果果就进来了,身后跟着比墨兽,果果贴在苏墨的脸颊上“小苒,你终于醒了,你整整睡了六天,担心死我了”
“我没事儿,让你们担心了”
难得一脸寒气的魂冰也缓和了不少,比墨兽蹭了蹭苏墨的膝盖,苏墨想抱起比墨兽,它倒是很聪明,一下子跳进了苏墨怀里,苏墨贴了贴比墨兽“这几次多谢你救我”
沐离尘自寝殿外走进来,看到床上的人儿,不可避免想到昨晚的事情,有些尴尬,尽量稳着语气道“你可有感觉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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