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娘亲放出话,说是丫鬟人选挑好了,让李萦看着挑,下午就差人送来。
跟着李陵哥哥去了书房,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昨晚的事,只是李萦从书房下课回来就看到整整齐齐的一叠叠书信码在李萦平时练字的书桌上,李萦看到,心里嘲笑了句,真是公开的秘密。
因着下午要送丫鬟们过来,李萦也就没过去娘亲这儿。在丫鬟们来自前,李萦细细整理了,书信一遍。书信的时间上看,大哥李部从六岁起,就有寄家信的习惯,一开始主要是寄给娘亲的,也就给李陵带那么一两句话,后来也给李陵独立寄信了。近几个月,家信就更加频繁了。七年的时间,上百封信就整整齐齐码在上面,李萦顿时觉得有些沉重。
老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远在长安的大哥李部,一靠景后,二靠太子刘集,第三,只能靠自己了。李萦虽然没见过大哥李部,可曾听李家的老人提起,李部长的与娘亲较为相似,打小就有翩翩君子的模范,想来也是个温和如玉的人吧,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在深宫中生存。一想到温和如玉这个词,李萦脑海里立刻浮现的是公孙季,子皙。他今日没来上课,听李陵哥哥说,家中有事。李萦甩甩头,让思绪回到正途。
目光再次触及那一叠叠的书信,信封上的字体由歪歪扭扭到整齐端正,再到龙飞凤舞,李萦若有所思。然后,将一封封书信仔细阅读,将事件和情感梳理了一遍。
书中竟何如,早些年还隐约有思念、思乡、思人的情怀,后来是挑着自身学习或有趣的事件说,有时也会捎些有意思的小玩意过来。这会儿,李萦才想去儿时的玩具不少也是大哥李部捎过来的。书信中没有一句是述说自己苦的,典型的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在每一封信的最后,都是问候全家安康的。
但是近几个月,也就是景后一行人离开的这些日子,大哥李部的书信都是由他人代写,也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娘亲和李陵觉得事情有异,询问知**士,才得知,大哥李部的手,折了。可是为什么手好端端的就在景后离宫的第二天折了,折成什么程度,能不能痊愈,痊愈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这些问题,都不得而知。知**士,也是讳莫如深。
李萦紧紧地握住桌子的一角,直想把它捏碎了。她知道的信息太少,自身也仅仅是李家的女儿,眼前只有李家大院这一方天地。她憎恨这种无力感,但是,她非常的护短。
李萦整个上半身趴在书桌上,身下是一叠叠的书信,窗外明媚的阳光或明或暗地打在她的脸上,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余下夏日里的知了在不要命的叫唤。下人们平时也是不敢靠近,更何况是此时。现在,整个屋子里的气压低,黑沉沉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沉静了许久,李萦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把田嬷嬷唤来。
田嬷嬷知道自家小姐现在情绪不好,平时都没胆子招惹,何况现在,行事就更是小心翼翼了。其实,小姐脾气虽坏,但从不无缘故责骂下人,用刑伤身什么的更是没有过。充其量,就是一只纸老虎,但是她发出脾气来,也真是吓人。田嬷嬷在心中碎碎念,想着,今天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招惹小姐了。
“你,你把一些破旧罐子拿来,越多越好!”李萦脸色暗沉,连带声音也阴沉沉的。
田嬷嬷即刻明白,连忙让下人准备。这些玩意,咱们府里有的是。姐儿喜欢摔罐子,这事屋里的人早知道,早就备下了。
不一会儿,破旧罐子就在底下的小黑屋准备好了,李萦自个把书信收好藏好后,下了小黑屋。
下小黑屋做什么,自然是砸啊,摔啊,什么的。
人嘛,有气,总是要发泄的,不是在物上,就是在人身上。摔些物件好过发在人身下,李萦是这么想的。她也很能精打细算,起码摔的是,破旧罐子。
没一会儿,小黑屋里就传了“砰砰砰”的声音,激烈的碰撞,让下人们担心小姐会伤着自己,之前也没这么严重啊!过了差不多一刻钟,里面的声音才缓了下来,后来,就没声了。
打开小黑屋的房门那一刻,李萦觉得整个人都舒畅了,天也亮了,连知了的叫声也动听起来。最重要的是,李萦的心中又有筹划了。
刚才在李萦摔的正爽的片刻,娘亲身边的素姑领了一些丫头婆子过来在院落后面候着呢,也算是听了全程。新来的丫头婆子哦,那也是一个个胆战心惊的,只能祈祷着,听天由命吧!选上了,是一件好差事,没被选上,也是一种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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